晁盖便道:“众家兄弟莫要心急,四泉兄弟早已安排下了奇策,计成以后,自来同我们汇合相见。”
黄文炳固然身子颤抖,但还是昂然道:“本人固然是樗朽之才,亦任一州通判,岂肯等闲跪贼?”
却说蔡九知府离了法场那修罗天国,吃紧如丧家之犬,惶惑若漏之鱼,带着黄文炳和自家的一干保护,七歪八倒地直奔府衙而来。
固然早就明白了西门庆的机变过人,但形格势禁之下,世人还是不免悬心结计,一时候都把眼来看晁盖。
说着,转头问李俊道:“李俊兄弟,四泉兄弟那边,策应的船只可安排安妥了吗?”
跟着西门庆的击掌声,两边的梁山学兵和穆家庄庄丁往上一闯,将跪着的世人都绑了起来,又拖走了地上的尸首,只饶了蔡九知府和黄文炳二人。
先布罗擒贪犬,后施酷法裂走狗。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化。
西门庆不再理他,翻转头却对蔡九知府嘲笑道:“蔡得章啊蔡得章!想不到仅仅是你部下一个撤职的通判,都敢这般放肆!”
一行数十人,拖枪曳甲地来到蔡府门前时,远远就见府前把门的仆人跳了起来,将府门推得八字大开,通畅无阻。蔡九知府心下大喜:“这门上的小厮,明天却有眼色!”当下连连催马,马不断蹄,直驰进自家门里去,众保护也跟着一涌而入,然后就听身后“霹雷隆”门轴响,那两扇丰富的朱漆大门板已经紧紧闭合起来。
西门庆早看到了,心下便已经明白了捌玖。见大师扶着那吐血衔冤之人过来,一边挥手挡住世人的膜拜,一边伸手运起真力在吐血庄丁胸前背后要穴处按摩,助他顺气,直等那人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时,这才问道:“好了!倒是如何回事?”
来到府衙门前时,蔡九知府倒是过衙门而不入,直奔衙后本身的家门而来。身前保护不那不识势眼的,愣着头皮问道:“大人,为何不入衙,批示缉捕那干恶贼?”
那几个穆家庄庄丁齐齐跪下,那吐血的庄丁含泪噙血嘶声道:“头领大人,小人有苦!小人有冤!小人有仇!”
蔡九知府身边的保护从人,被锋兵利箭指着,早已心中忐忑,现在看到知府大人已经身先士卒地做了识时务的豪杰,心中无不是如同去了一口大钉普通,再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可骇,大师抢先恐后地抛弃手中盾牌刀枪,扑翻身拜倒在地,异口同声献媚道:“大人,我等亦愿降!”
蔡九知府的贴身保护头儿一声呼喊:“庇护大人!”话音未落,就听“咻”的一声,天外一箭飞来,从这出头鸟的左太阳穴射入,右太阳穴穿出,一双遭到大力压迫的眸子子走投无路之下,不得不从眼眶里夺路而逃,两颗眼球迸飞之时,水晶体溅得四周都是,当场毙命。
几十个解甲之人中,唯有一人立而不跪。
听知府大**发感慨,黄文炳正欲凑趣,却听中间有人抢着接口道:“知府大人此言差矣!却不闻走马崎岖,常能无事;放缰平野,最易失鞍?知府大人贪渎犯警,万民愤怨已深,即便回到家中的深宅大院,但无妄的天雷早已临头搁着,纵有金城汤池之固,又济得何事?”
黄文炳感喟一声,在蔡九知府的唾骂逼迫下,不得不平膝跪了下来,因而院子里的宦海中人,再没有站着的了。
此言入耳,蔡九知府和黄文炳尽皆吃了一惊!急转眼看时,却见火线厅厦之下,站着一个青年公子,修眉入鬓,似飞千层剑戟;利眼熟光,欲卷万重波澜,仅仅是在那边随随便便地一站,就给人一种气吞万里如虎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