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知府大**发感慨,黄文炳正欲凑趣,却听中间有人抢着接口道:“知府大人此言差矣!却不闻走马崎岖,常能无事;放缰平野,最易失鞍?知府大人贪渎犯警,万民愤怨已深,即便回到家中的深宅大院,但无妄的天雷早已临头搁着,纵有金城汤池之固,又济得何事?”
吕方横眉大喝道:“好胆!”指上一用力,弓弦又“喀吱吱”绞紧了些。那追魂的弦音听在跪着的世人耳朵里,无不胆上生冰,黄文炳下颔上一滴黄豆大的盗汗终究禁不住本身的重量而滴落,但身子却挺得更直了些。
被水晶体溅了一脸,蔡九知府肝胆欲裂,再被四下里杀气一蒸,更加抵挡不住,这时却听西门庆嘲笑一声,喝道:“抛下兵器,降者免死!”这一声对已经魂飞魄散的蔡九知府来讲,无异于救苦救难的纶音佛旨,固然他没有兵器可抛,但放弃朝廷命官的身材与庄严,还是轻而易举――不知不觉间,蔡九知府已经是双膝跪地,颤着声音道:“下官江州知府蔡得章,愿降大人!”
一行数十人,拖枪曳甲地来到蔡府门前时,远远就见府前把门的仆人跳了起来,将府门推得八字大开,通畅无阻。蔡九知府心下大喜:“这门上的小厮,明天却有眼色!”当下连连催马,马不断蹄,直驰进自家门里去,众保护也跟着一涌而入,然后就听身后“霹雷隆”门轴响,那两扇丰富的朱漆大门板已经紧紧闭合起来。
几个跟他交好的庄丁情急智生,一起道:“快去见西门头领。”说着扶着那吐血的庄丁来到西门庆面前。
西门庆道:“你有何必何冤何仇,固然道来,自有江州知府蔡大人替你作主!”这恰是:
晁盖点头,眼望江州城方向,暗想道:“也不知四泉兄弟那边,事情停顿得如何样了……”
却听穆家庄庄丁里有一人俄然大呼起来:“姓张的,本来你也在这里?你也有明天!”说着挥刀直向地下跪着的一小我猛扑了上去。
西门庆早看到了,心下便已经明白了捌玖。见大师扶着那吐血衔冤之人过来,一边挥手挡住世人的膜拜,一边伸手运起真力在吐血庄丁胸前背后要穴处按摩,助他顺气,直等那人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时,这才问道:“好了!倒是如何回事?”
蔡九知府的贴身保护头儿一声呼喊:“庇护大人!”话音未落,就听“咻”的一声,天外一箭飞来,从这出头鸟的左太阳穴射入,右太阳穴穿出,一双遭到大力压迫的眸子子走投无路之下,不得不从眼眶里夺路而逃,两颗眼球迸飞之时,水晶体溅得四周都是,当场毙命。
西门庆微浅笑了笑,右掌在左掌心悄悄三击,喝采道:“宦海之三昧,尽在现在数语当中!蔡大人唱念做打,公然是好功力!佩服!佩服!”
蔡九知府摘下头上官帽,连连叩首,顿地有声,急着嗓子辩白道:“回大人的话,这黄文炳,却不干小人的事!小人来到江州到差时,他已经被撤职多时了,实算不得小人的部下,还望大人明察!”
那庄丁先被梁山学兵反对,又被其他庄丁抱住,转动不得之下,只急得他黑眸子子起红线――血贯瞳人,倒是说不出话来。憋到极处时,俄然“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
蔡九知府身边的保护从人,被锋兵利箭指着,早已心中忐忑,现在看到知府大人已经身先士卒地做了识时务的豪杰,心中无不是如同去了一口大钉普通,再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可骇,大师抢先恐后地抛弃手中盾牌刀枪,扑翻身拜倒在地,异口同声献媚道:“大人,我等亦愿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