赃官向来不必惧,小民自古不成轻。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化。
他们在城上探头探脑,城下曾头市人马早瞥见了。曾家五虎里的曾升飞马过来,指着城头大呼:“那两匹阉了的牲口,出来发言!俺曾头市自进了大宋,要马给马,要钱给钱,有甚么亏负你们处?你们丧了知己,却把逼迫汉人的那一套用到俺们女真头上来,俺们不吃这一套!”
火烧眉毛只顾眼下,两个阉货没口儿的承诺了,单廷珪脱了甲,连柄匕都城不带,挽住了魏定国手里的长索,飞身从城头上蹬着城墙跳了下去。
宫、道二监军一听这是个走不成的模样,都唬得面如土色。陈州兵马都监吴秉彝奇道:“如果呼延叛军,应当从凌州东边来,甚么时候他们肋生双翅,绕过城池去啦?此中定然有诈!各位大人,我们往城头一观便知。”
以是,曾头市这一回决定要大闹一场!要让天朝那些掌权的王八蛋们长长记性,曾头市不是顺民,而是义民!
到徽宗当政的时候,曾家已经在朝廷印象中完整淡出了;童贯高俅那种奸臣秉军政,广纳贿赂,架空贤能,军马采购的大宗买卖也被别处空壳儿马估客抢了去;凌州府也开端向这些归化的义民收税,固然仗着祖荫,税的项目和额数比别的处所轻好几倍,但也够沉重的了。
城头见城外曾头市军兵人如虎、马如龙,都不敢上前答话。单廷珪、魏定国对视一眼,二人暗中鄙夷一笑,单廷珪便出列道:“二位监军大人,小将鄙人,愿出城退去曾头市人马。”
这但是不得了的大事!当时的宋朝正在跟辽国争正统的职位,两国在天文历法、礼节源流上吵得不成开交,合法此时,俄然有原属辽国的女真部族来向天朝进贡,这说了然甚么?大统公理在哪边还用说吗?
有一年曾家先祖的部落里遭了瘟灾,人丁马匹灭亡过半,只得举族迁徙,好不轻易安宁下来后,部落元气已经大伤,可要交的苛捐冗赋还是一文也不能少。
在青州时,曾头市只来了五百义勇,在千军万马里还显不出甚么,现在倒是受辱冒死,曾头市每家都出精干,来了何止四五千人?这些人衣甲粗陋,兵刃不齐,但倒是大家都骑烈马,个个都挎弓箭,马蹄子踩踏起黄尘,共同着狂野的冲阵嚎叫,真似要掀翻了六合普通。
道寺人看着城下贱星群普通飞卷的快马,两眼发直,颤声道:“西有叛匪,东有刁民,却害咱家没了走路,这下可如何是好?”
都是熟人,曾父老、史文恭、苏定都上马同单廷珪见了礼,单廷珪问道:“众位何来?”
两个监军正忙活着清算行李箱笼,筹办往关胜军中避劫去,俄然内里又有探事的小兵连滚带爬来报——凌州城西尘头大起,遮天蔽日,也不知来了多少人马。
曾头市也是如许。他们百余年前本是辽西熟女真中的一个小部落,辽国天子历代喜好畋猎,对女真人驯出来的海东青猎鹰爱不释手,并且女真人挖得好参、养得好马、采得好珍珠,卷得好貂皮,都是剥削阶层喜好的妙物儿,以是历朝辽帝对女真人的压榨都非常刻薄,民不聊生。
宫寺人还剩着点儿急智:“莫不如派几个精锐的懦夫闯出重围,往关胜军那边求救。”
二阉货一听,如久旱逢甘霖,仓猝问道:“如此说,单将军要带多少人马?赏钱多少?”
只凭他们这八路军兵,想吞曾头市,只怕会崩了牙。
也是他们运气,海上风平浪静,竟然就被他们漂到了登州。见了登州太守,族长固然不会说汉话,但画得一手逼真的好画儿,寥寥数笔,就让当时的登州太守明白了,这些外族是来朝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