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见杨雄石秀听了此言后脸上变色,禁不住大笑起来,说道:“二位莫非惊骇梁山晁天王安排鸿门宴不成?二位兄弟如有犯法,梁山自有律令,何必一寨之主枉废周折,在酒菜上摔杯为号来算计于人,那样岂不成笑?”
晁盖正和刘唐、三阮几个老兄弟在屋中叙着本日之事,见西门庆来了,世人抢着让座儿。西门庆坐下后,便直言道:“天王哥哥,本日杨雄石秀之事,哥哥措置得过了。”
晁盖酒菜上建议怒来,要斩杨雄石秀,宋江仓猝问道:“晁盖哥哥,这两个懦夫千里投名,万里投主,本日方才上得梁山,哥哥如何却要斩他们?”
西门庆笑道:“神仙另有失算日,凡人岂无出错时?若说偷鸡摸狗,当真计算起来,我们梁山上的兄弟做过的只怕多了去,若穷究起来,那还了得?便是兄弟我,在清河时少年功德,也不知做过多少。”
晁盖是个直性子人,固然碍着众兄弟和武怀沙的面子,饶了杨雄石秀二人,毕竟内心还存着鄙薄。唯恐再坐下去,在言辞面色上流暴露来,大师脸上须欠都雅,因而向武怀沙告个罪,只推不堪酒力,避席而去了。
晁盖也不自饰,点头道:“兄弟说的是!我一时气恼起来,却忘了裴宣兄弟定下的法律,先便喊打喊杀起来。现下想想,实在忸捏!”
晁盖沉吟道:“我是个炮仗脾气,万一弄不好,又获咎下人,岂不是雪上加霜?”
刘唐陪了西门庆寻到杨雄石秀那边,二人正席散坐在屋中,闷闷不乐地闲话,不免说晁盖刻薄,宋江仁义。突听得有客来拜,都接了出来,一通名姓,杨雄先大惊道:“本来中间便是三奇公子西门庆?闻名久矣!”
西门庆听了一愣,问道:“小弟贱名不敷挂齿,杨兄身在辽国蓟州做节级,却从那边得知?”
晁盖最喜技艺,听了这话,便拍案叫道:“好!若他二人说得合适,便见得是受小人缠累了——世上安有豪杰豪杰,却甘心去偷鸡吃之理?”
因而一席尽欢而散。晁盖亲身送杨雄石秀出门,并订约待打败祝家庄返来,还要请二人前来,较量枪棒。杨雄石秀此时深服晁盖慷慨豪放,脾气直率,都恭恭敬敬地承诺了。
西门庆点头道:“除此以外呢?哥哥对杨雄石秀的态度,是否过于苛责了?”
杨雄石秀将西门庆刘唐让入屋中坐下,问起来意,刘唐便大大咧咧隧道:“晁盖哥哥备下小宴,请两位说话。”
武怀沙顺水推舟,便也站起来劝道:“晁天王,小老儿远来是客,本不该多嘴干与贵寨内部之事。但晁天王相待得厚,小老儿便大胆说一句——未出征先斩大将,只怕于军倒霉。这两个兄弟便有不是,许他们随军交战,将功赎罪,也就是了!”
西门庆笑道:“我这里有一法——哥哥客气几句后,别话也不消多说,只较量些枪棒言语,天然投机。”
听了这话,晁盖动容道:“若依兄弟之言,怎的好?”
晁盖听了点头,又问道:“却不知何控凶棍?”
听二人说得有理,晁盖、刘唐、阮氏三雄尽皆大喜。晁盖便把酒敬西门庆道:“若非兄弟故意,本日晁或人岂不怠慢了豪杰?忸捏!忸捏!”
杨雄答道:“知他着力在那边,我不与此处同他斗力,临时忍之,待他旧力略过,新力未生,然后乘之,以是顺人之势,借人之力也。上乘落,下乘起,俱有之,难尽说。钩、刀、枪、棍,千步万步,俱是乘人旧力略过,新力未发而急进压杀马。”
尔将诡谲谋水浒,我以磊落兴梁山。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