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心道:“李彦?那不是厥后臭名昭著的‘六贼’之一吗?怎的时候未到,就先死在清河了?”
西门庆转头问燕青:“燕青兄弟,花子虚的遗孀,可接来了吗?”
燕青行礼道:“得三奇公子拜托奥妙事,便辛苦些,也说不得了!小子鄙人,此行幸未辱命,更得了分外的彩头,把来献予西门庆哥哥!”说着,将一个锦盒高高地掣了起来。
因而皱眉问道:“这李彦不是应当去汝州吗?如何到清河来了?”
世人哀叹声中,突有巡风探事的小喽啰撞进帐来禀报导:“报——启禀西门头领,有燕小乙哥引一行车马人众,在营门外候见!”
世人听了无不恍然——怪不得这几天燕青消逝得无影无踪,本来是为四泉哥哥的奇策打前锋去了。想到西门庆计不轻出,出则必中,便有性急者迫不及待地问道:“却不知哥哥又要把出甚么精美手腕?”
西门庆悠然道:“驰援青州也好,回师梁山也罢,都非上策!待我略施小计,先取了大名府,活擒梁中书再说!”
焦挺大怒,唾人头道:“竟然敢反叛于我家哥哥乡中,真不知死字怎写!只恨得讯太迟,不能亲手将尔千刀万剐!”帐中众豪杰听着,也一齐怒了起来。
待得帅帐中严峻的氛围略一松,栾廷玉问道:“既行不得水计,我军却当如何?是做奇兵驰援青州袭破八路官军,还是回师与那关胜决斗于梁山泊下?就请元帅决计!”
西门庆指着人头问道:“这厮是谁?”
夏提刑之子夏承恩亦泣道:“请叔叔垂怜!”
发挥翻天覆地手,缉捕兴风作浪妖。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化。
见众将均是伏地不起,惭愧难言,西门庆终究叹了口气,说道:“大师都起来吧!只盼此后你们领军之时,好好想一想‘替天行道’四字当中的军心民意,再临敌定计,未为晚也!”
周秀唯唯诺诺地起来,又再三作揖奖饰。
席上问起清河知县李达夫来,周秀道:“拱极兄在清河三年任满,已转往蜀地任官去了,因门路通俗,一贯未通音信。万幸他离了这里,不然这回撞在李彦手里时,九死平生!”众豪杰听了,都点头。
众豪杰皆道:“却不知是何宝贝?”抢先恐后地翻开一看,本来是一颗脸孔扭曲的人头!这颗人头被石灰护住了颈口,四周杂以冰麝,是以并不腐臭,固然砍下多时,兀自栩栩如生。
西门庆点头,慨然道:“现在之天下,禽兽豺狼尽食禄,百姓磨难到处皆是普通。李彦虽在清河伏法,但大名府另有蔡氏妖婆作歹——就让我发挥手腕,擒了这一众妖魔小丑,方趁天下民气愿!”
小喽啰接令自去,帐中众豪杰倒是心痒难搔,你我厮推下,焦挺出列求道:“好哥哥,请你发发慈悲,将战略深浅跟我们露个底吧!再这般影着,岂不憋死了人?”
众豪杰的猎奇心又被煎熬了好一会儿,燕青终究入见。西门庆笑慰道:“燕青兄弟辛苦了!”
西门庆听了笑道:“既有燕青兄弟返来,吾计成矣!传我将令——命燕青带车马今后营僻静地安息,闲杂人等不得前去滋扰,有敢犯者,杖之;再犯者,斩之!”
西门庆仓猝接出。周秀引着夏承恩拜倒在地,泣不成声。西门庆伸手相搀,恻然道:“故里遭此大劫,害人生离死别,倾家荡产,皆吾之罪也!”
丧门神鲍旭绝望道:“燕青兄弟,这等肮脏货品,算甚么彩头?倒叫我们空欢乐一场!”
西门庆见他浑身旧宦海奴颜卑膝的风俗,便叮嘱道:“南轩兄,我知你畴前身陷**宦海当中,若不做出诸般主子形像,那官儿一天也当不下去。但本日既然逼上梁山,恰是重新做人的机遇,畴前的成规,尽数改了去,今后举头挺胸做一个男人汉!如若不然,梁山上的豪杰子们没一个瞧得起你,又有何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