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听了笑道:“既有燕青兄弟返来,吾计成矣!传我将令——命燕青带车马今后营僻静地安息,闲杂人等不得前去滋扰,有敢犯者,杖之;再犯者,斩之!”
西门庆点头,慨然道:“现在之天下,禽兽豺狼尽食禄,百姓磨难到处皆是普通。李彦虽在清河伏法,但大名府另有蔡氏妖婆作歹——就让我发挥手腕,擒了这一众妖魔小丑,方趁天下民气愿!”
小喽啰接令自去,帐中众豪杰倒是心痒难搔,你我厮推下,焦挺出列求道:“好哥哥,请你发发慈悲,将战略深浅跟我们露个底吧!再这般影着,岂不憋死了人?”
焦挺大怒,唾人头道:“竟然敢反叛于我家哥哥乡中,真不知死字怎写!只恨得讯太迟,不能亲手将尔千刀万剐!”帐中众豪杰听着,也一齐怒了起来。
当下拉了周秀夏承思二人,与梁山众豪杰们引见了,军中禁酒,只设便宴拂尘。
西门庆笑道:“众家兄弟稍安勿躁,待燕青兄弟返来交令时,天然了然。”
世人齐齐低应一声:“谨遵哥哥教诲!”
燕青道:“正在帐外静等,无命不敢擅入。”
周秀道:“还好,那李彦传闻花家四兄弟是花寺人的侄儿,念着同是宫中一脉的香火情,没把他们百口入狱,只是把顶流派的花家四兄弟掳了去。老迈花子由,老三花子光,老四花子华,都倾家荡产出来了,只要老二花子虚是个别弱命薄的,受了大惊吓,竟然一病呜呼在缧绁里,丢下了家中如花似玉的美娇妻李瓶儿,无儿无女无依托,若不是那李彦是个阉货,只怕孀妇门前,今后更多是非!”
西门庆忙问道:“二人安在?”
因而皱眉问道:“这李彦不是应当去汝州吗?如何到清河来了?”
焦挺惊诧道:“清河?莫不是四泉哥哥的故里?”
周秀身子一震,连声应是。他在宦海上浸淫了大半辈子,诸般察言观色、附势趋炎、媚上欺下、狐假虎威……这类种的反应,几已成了他行动的本能。现在一旦被明令改正,一时愣在那边,竟不知如何行动了。
看着西门庆神采,周秀谨慎翼翼地说道:“李彦那厮在清河做下很多伤天害理的罪孽,竟有灭门绝户者。县衙门前的何白叟和他儿子两世行医,李彦给他家开出二十万贯的买命钱,何家父子拿不出来,双双被毙于杖下……”
燕青回道:“西门庆哥哥名震天下,连李彦这厮也晓得了,是以借着这番括田之行,来到了清河,将畴前曾与哥哥有连累的人,都尽数拘拿了,依家道各列清单,讨取买命钱。一时候破家者何止千百?连官宦之家,亦不能幸免——有提刑夏龙溪、守备周秀二人,夏提刑被李彦捉了去,各式拷掠,死在狱中;周秀亦被锁拿,讹诈重金,命悬一线。小弟去往清河时,正逢夏提刑之子夏承恩少年气盛,联络了周秀亲信军卒,欲行刺李彦,报仇救人。这等阉贼,便是屠之千百,六合知之,亦不为罪,是以小弟便助了他们一臂之力,将李彦人头贮于此锦盒中,特来献与西门庆哥哥消气!”
西门庆转头问燕青:“燕青兄弟,花子虚的遗孀,可接来了吗?”
燕青道:“虽车马辛苦,但精力倒还健旺。”
西门庆心道:“李彦?那不是厥后臭名昭著的‘六贼’之一吗?怎的时候未到,就先死在清河了?”
丧门神鲍旭绝望道:“燕青兄弟,这等肮脏货品,算甚么彩头?倒叫我们空欢乐一场!”
西门庆悠然道:“驰援青州也好,回师梁山也罢,都非上策!待我略施小计,先取了大名府,活擒梁中书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