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伟锁抓下头上帽子,连连顿首,哭叫道:“少爷如此说,鄙陋儿无立品之地了!”
只不过常日里主仆间和和美美的,本日倒是这般冷若冰霜,毕竟败兴儿。梁伟锁暗中苦思,怎生想个法儿,才气阿谀老爷欢乐呢?展转反侧,倒是束手无策。
自梁隐士马在大名府下扎了营盘,梁中书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每天起早摸黑,呕心沥血,殚精竭智,安外攘内,这才勉强将大名府的局势保持了下来。
城头上梁中书诸人看得清楚,都放了心。因而开了城门,放下吊桥,先命人骑快马四下里巡风,以防梁隐士马再来,又派人把那大哭的民伕架了回城。
当下再细心观瞧,蓦地间,梁中书手舞足蹈,放声大笑,状若癫狂。
贵显李成得了梁中书教诲,有如醍醐灌顶,一时候皆大欢乐,信受推行,赞叹道:“恩相神目如电,小将千万不及!”
献上竹实诱彩凤,铸成金锁困蛟龙。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化。
这两日中,梁伟锁各式设法,只是兜揽不得梁中书意转。不过梁伟锁倒也放了心,别看现在梁中书见了本身时兀自气鼓鼓的,那是还将本身当亲人看,如果视若无睹,那才是真正的恩断义绝了。
梁中书表情大悦,问那民伕道:“你这百姓本日立了大功,却哭怎的?”
当下城头上七手八脚,用一个大筐把那民伕缒了下去。民伕爬出筐子,拖泥带水地过了护城河,畏畏缩缩地往梁山营盘里蹭,一边向前一边叫唤:“那边休要放箭!俺来有话说!”
贵显李成听了,脸上泛红,二将不约而同,上前大声道:“小将鄙人,愿领一哨人马出城踹营,即使碰到了西门庆伏兵,虽死无怨!”
中间有一民伕,此时倒是心头活络起来。公开里思忖道:“俺们一干民壮,只恨梁山豪杰不能早日打进城来!虽想做内应,却被一干官兵盯得紧,没何如,只得先趴窝随顺着!本日何不顺水推舟,名正言顺地出城往梁山营里去?若西门庆头领还在,恰好暗中联络了,定下里应外合的日期,到时大师一齐发作,开门献城,将这城里一众赃官贪吏都拿尽了!”
一番嘀嘀哒哒的算盘珠子声响过,税吏负了四百多贯钱笑眯眯地去了。那民伕掂了掂手中劫后余生的余额宝,长叹一声道:“书院里先生念的那一句——自古未闻雨有费,现在只剩屁无捐——俺总算明白是啥意义了!”
梁中书仓猝劝止:“使不得!使不得!两位都监是我梁世杰的左膀右臂,安能以身犯险?此事再也休提!”
表扬结束,梁中书带了贵显李成,兴冲冲回衙去了。这时却有抱了算盘的税吏从那民伕身前冒出来,笑嘻嘻隧道:“普之仁,你家的税也该交了吧?我们来细算算——本年春夏,已经降了捌玖拾场好雨,给你家浇了地,这雨是朝廷家的甘霖,是要免费的。你是留守相公表扬了的懦夫,能够打个八折,总计……另有,你家大小人丁,都沐浴着朝廷家的阳光,总计……另有……”
话音未落,梁中书把桌子一拍,戟指着梁伟锁大声痛骂道:“我把你这个钻进钱眼里的狗主子!你吞了熊心,吃了豹胆,生出这等短折没见地的主张来!你压榨河北官员不要紧,他们必会向百姓身上十倍生发,如此一来,民命不堪,必有大乱,昨日莘县之变,就是前车之鉴,尔还不记取乎?你出这等鬼谋,清楚是保佑我早死!我梁或人与你何仇,你竟敢如此害我?”
梁中书点头道:“卿不负我,我亦不负卿!来人呐!拿五百贯足钱赏这位懦夫,觉得忠勇者表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