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人得信后不敢怠慢,星夜掩归,到了大名府境,又分红几路,前后潜回城内。
世人听了,齐声大笑。关胜道:“也罢,我们兄弟的这一腔热血,只卖给大宋,却不是卖给老贼!本日且借老贼之势,到疆场上一刀一枪杀个实打实的功名出来,就是我等在朝堂中立品之本。到当时,你我弟兄联络清流,扶正祛邪,重振朝纲,方为男儿汉当为之事!”
郝思文奇道:“那太师蔡京国之大贼,怎的会礼贤下士,任命起关大哥来?”
王定将蔡太师定下的“围魏救赵”计一说,梁中书又喜又忧。喜的当然是朝廷派兵去打西门庆的老巢梁山泊,忧的是万一西门庆学王八咬人,叼住了大名府就是不松口的话,那又该如何是好?
见来人是李俊,西门庆不由得一愣。这一次西门庆兵进大名府时,专门和晁天王筹议了,在河北京东路交界的莘县阳谷两县黄河岸边,设下了一处补给中转的营寨,旱寨由病尉迟孙立扼守,水寨由玉幡杆孟康把守,专护西门庆军粮道。
说到这里时,李俊只叫一声苦,这恰是:
早有一人大步进帐,向西门庆拱手道:“末将混江龙李俊,见过西门庆哥哥!”
几日前梁中书与西门庆城头对话,西门庆口若悬河,痛斥梁中书搜刮民脂民膏,并妄改河北盐政,惨毒害民。梁中书固然是两榜进士出身,能文善辩,到了此时却也是满面惭愧,讷口无言,只能在城头低了脑袋挨训,连带着大名府守军都象吃了搂头一棒,士气萎缩不举。
李俊又道:“偏这一日,三阮头领回水泊运粮,听关胜如此了得,五哥和七哥心下不平,遂拉了船火儿张横,要趁晚去偷营劫寨,二哥、张顺与小弟百劝不回!”
关胜跟宣赞、郝思文在路上已经把当前战局阐发了一个透辟,恰是胸有成竹,此时昂然道:“回禀太师——巨寇西门庆鼠窃梁山,本癣疥之疾,现在更丧芥蒂狂,将兵马一分为三,于青州、大名府斥地疆场,真死光临头尚不自知也!小将愿领一枝人马,轻兵直取敌寇老巢梁山泊,青州、大名府下贼人闻得老巢有失,必定破胆溃围而走,重围自解。当时青州、大名府人马追袭于外,进剿梁隐士马策应于内,而贼寇千里回援,必蹶其大将军,我军以逸待劳,表里合围,正可一鼓破之!”
宣赞想当然道:“应当是老贼的女后代婿被围困在大名府,望救目穿。碰上这等玩儿命的活计,他门下吹牛拍马之徒都不顶用了,只好来寻我们兄弟!”
除西门庆、栾廷玉以外,帐中世人皆惊,抢先恐后地叫唤起来:“李俊哥哥,你待怎讲?”
蔡京听了大喜,点头道:“此围魏救赵之法,足见将军高超!”说着,叮咛设席与关胜等人拂尘洗尘。
水路补给本是由阮氏三雄卖力的,这回如何换了混江龙李俊?西门庆命人一边惊奇着,一边在栾廷玉下首加了坐位,请李俊坐了,大师议事。
梁中书晓得民气思变,以是这几日极力维稳。不过他倒也明白刚不成久,柔不成守的事理,是以一边是街上增兵,一边是分外放粮,刚柔并济,双管齐下,苦苦支撑局面。
栾廷玉喝道:“且休鼓噪,听李俊兄弟分辩。”
天从人愿。这一日东城之上,梁中书遥见远处河道中来了梁山补给的水军战船,想必梁山被攻打的急信也已经送到西门庆手里了吧?却不知其军退也不退?
心中一边转着弯弯绕,一边开口考较关胜道:“现在梁山西门庆勾搭呼延背叛,于青州燃起烽火不说,又围困国防重镇大名府,其心叵测,罪不容诛!将军关圣子孙,家学赅博,本日前来,不知有何策可平贼寇,解民倒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