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门神喘气了几声,见西门庆目光炯炯地盯着本身,仓猝直撅撅地跪端方了,“咚咚咚”在台板上连磕响头,大声道:“各位欢愉林的父老乡亲,我蒋忠不是人,是畜类!各位父老大慈大悲,念在小人家里另有四岁的老娘和八十岁的孩儿的份上,请祖宗大人放了小人吧!”
西门庆皱了皱眉头,暗想道:“蒋门神这厮,倒是半点儿诚意都没有!”
“轰”的一声,万人轰笑。欢愉林里大家扬眉吐气,张团练那边个个脸上无光。
一咬牙,真力到处,手如钢铁,直上直下在蒋门神枢纽要穴上捶击起来。蒋门神这下可吃足了苦头,被西门庆补缀得痛入骨髓,一时候更是苦苦哀告,只短短一会儿工夫,西门庆的辈分在他口里节节上涨,从爹爹一起晋升到了鼻祖,看模样另有持续往上飘红的趋势。
武松笑道:“嘿嘿!转世天星的三奇公子西门庆,岂是lang得浮名之辈?大师睁大了眼睛,且看好戏!”
蒋门神连连伸谢:“是是是!多谢祖宗大人!”说着也不敢站起家子,直膝行到擂台边上,从台沿儿上爬了下去,才在两个门徒的搀扶下,钻进西芦棚里去了。
张团练部下的那些喽啰们,也笑嘻嘻的从帐篷里取出了早已预备下的杆棒、朴刀、铁尺等诸般东西,密密的在张府管家身边围成了一个圈子。
蒋门神连连叩首:“小人哪敢不平?小人明天就走,明天就走!断不敢在这孟州逗留了!今后江湖上碰到祖宗大人,小人也定当退避!”
张府管家站在刀山剑林里,看着面前不知所措的老百姓们,俄然变了脸,戟指着骂了起来:“你们这些泥巴种!贱民!俺家大人要你们这片地,是看得起你们,竟然还敢这么推三阻四,伙同施家小子跟俺们大人作对!你们也不探听探听,俺家大人是甚么背景?那施家又有甚么背景?我把你们这些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蝼蚁东西!明天就让你们晓得我家大人的短长!明天就算让你们去平你们家的祖坟,你们也得给我乖乖地平了!小的们!”
擂台下世人见西门庆如此发落了蒋门神,无不赞叹。远处的大树下,有一个六十余岁的矍铄老翁,亦是拈着白须微微点头,缓缓说道:“金刚瞋目,却也不无慈悲心肠。好一个三奇公子西门庆!”中间一个九岁摆布的男孩子听着,睁圆了黑亮的大眼睛,直盯着擂台上的西门庆不放。
只说妖龙喷毒火,却看猛狮吼天风。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化。
西门庆将这九尺小人狠揍了一顿,直打得蒋门神上气不接下气,这才停动手问道:“蒋忠,你要死要活?”
场中一片肃杀。这恰是:
西门庆心中暗想:“蒋门神这厮好生刁滑!我又没下死手,以他这一身横练的身子骨,岂有连这几拳都吃不住的事理?这狗贼空长了昂藏九尺一副豪杰仗,倒是个见风使舵、没一点儿刚骨志气的小人,若不狠狠打他一顿,倒显得我手懒了!”
听武松这么一说,大师只能凝目往台上望去,就见蒋门神越斗精力越是健旺,在他急风骤雨般的拳脚下,西门庆只要抵挡之功,无有还手之力。眼看蒋门神拉弓坐马,连续三记炮捶拳轰出,西门庆左遮右挡抵敌不住,只好拉个败势,扭头就走。
蒋门神连声道:“依得!依得!请祖宗先高高脚!”
目睹西门庆堪堪要败,东芦棚里河南群雄无不失容。
西门庆嘲笑了几声,又对蒋门神道:“哼哼!你蒋家好新奇的老娘和孩儿啊!这第二件事,就是我要你连夜离了这孟州城,赶回故乡去。权贵家的喽啰,你做得很风趣吗?若敢流连,再叫我碰上,见一次打你一次,见两次打你一双,你可有不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