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蒋敬、吕方、郭盛,都穿戴极新的官衣,戴着新样时妆的花帽,作虞侯打扮,骑着高头大马,趾高气扬地从北门进了江州城。那些作践老百姓的把门官吏见这一干人气度轩昂,一个个连问都不敢问,只是躬腰曲背的存候。一个扼守城门的小吏要赶着在这些老爷们面前上好儿,便抢着呼喊厮嚷,足踢手打,将城门口的老百姓们赶开,让西门庆一行人先进城。
世人轰雷般应喏一声,惊得穆家庄四下树林中,宿鸟夜飞,那一声声凄惶的嘶叫中,这些偃然高卧的东西面对觉醒的世人,仿佛已经预知到了它们的末日行未到临。
看着噤若寒蝉的这些走兽们,西门庆冷哼一声,当前驱马入城。这恰是:
西门庆点头道:“这个却不然。依那黑旋风李逵的火爆性子,他若想劫牢反狱,只怕早已脱手多时了。他既深藏不出,踪迹难见,必定是在养精蓄锐,筹办在七月十八这一个正日子大闹一场。”
江州城新的一天,开端了!
“他?!”江州众豪杰侧目斜睨着焦挺,面上都有不信之色。别人不晓得李逵,他们但是深知的。黑旋风李逵,江州又称李凶徒,其人力大如牛,又是一身好技艺,抡起两柄板斧时,足以撞破千军万马。这焦挺名不见经传,如何看也不像个能何如得了李逵的豪杰。
谁知殷勤还未献毕,天外已经飞来一鞭,正抽在他的脑袋上,“啪”的一声响,将吏目专戴的帽子打落灰尘。那小吏惨叫一声,抱着本身的头直跳了起来,估计已经突破了北宋男人跳高记录。四周世人,无不吓得呆了。
一听“东京蔡府”四字,把门的小兵小吏们无不胆怯,本来这四位爷是东京蔡京蔡太师府上来的干办们,怪不得如此飞扬放肆。
张顺向上拱手道:“启禀天王哥哥、西门庆哥哥。李大哥的性子是最暴躁的,他一口气憋了这么些天,只怕火气连这浔阳江水都能烧干了。若七月十八日发作起来,却需得有人来劝止他,不然他性子起来,该走时不走,该退时不退,却不是刚救出公明哥哥他们,又把李大哥搭出来了?”
转眼已到了七月十八,恰是拂晓前最暗中的时候,穆家庄上举火如星,众豪杰会合,西门庆和晁盖并肩而立,朗声道:“救公明哥哥,破蔡九知府,便在本日!众家弟兄,可依计而行,好好大闹一场,也让全天下的赃官贪吏,闻风丧胆!如此方不负了我们好男儿的满腔热血,大好头颅!”
厅中众豪杰轰然应喏,各自下去筹办了。大师都是枕戈待旦,恨不得举目挑出东边日,嘘气吹散满天星。西门庆则批示着庄丁学兵们,先往江州城中,安排下利用战略时的诸般道具。
晁盖听了点头道:“恰是如此!众家兄弟听我说,我们明日去救宋三郎和戴院长,一点慈心,却不是为杀人的。众家兄弟脱手时,却要加意谨慎,免得误伤了百姓,坏了我们江湖上豪杰替天行道的名声。”
一条条由灯球火把、亮子油松汇成的光龙,向浔阳江边迤逦飞卷而去,一道道帆船拉起,大船劈波斩lang一往无前,远方的江州城就悄悄地蹲伏在黑暗里,象一只筹办择人而噬的怪兽,但这一回当它面前来了比怪兽更加凶悍的兽王时,它却当如何?
晁盖听了西门庆对黑旋风李逵的一番批评,便不由得担忧起来,说道:“若在七月十八我们弟兄脱手之前,那黑旋风李逵便鲁莽起来,劈牢破狱的,岂不误了我们的大事?”
当第一道拂晓的曙光晖映在江州城门上的时候,“吱吱呀呀”,那败落腐朽的城门终究渐渐地被推开了。把门的官吏惺忪着睡眼,口中数落喝骂焦急于出城进城讨糊口的费事百姓们,在作威作福中寻觅着他们生射中的有限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