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早抢来束缚李逵,刀光连闪,索子寸断。李逵虎吼一声,跳起来便往地上摸起一口朴刀,叫道:“若不杀了曹太公那老驴,岂能出得这一口鸟气?!”拽开两条毛腿,赤条条地追着曹太公去了。
那厮想到叩首告饶,却身软得那里使得着力量?那激愤的火家抡起朴刀,一扇寒光飞下,那兵丁头子病笃挣扎着还要将手略挡一挡。就听一声惨叫,这一刀之下,先断人手,再断人头,死尸已经栽入水沟。
话未说完,就听李逵大喝一声,好像好天轰隆:“婆娘纳命!”手起一刀,将李鬼老婆斜肩带背,撩为两半。李逵顺进刀之势飞身跃起,脚不沾血,直向曹太公追去。
少了负累以后,曹太公速率蓦地间增了三成,抖擞小时候吃奶之力量,冒死向前跑去。
纵使身下贪万贯,到得面前宰一刀。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化。
县里清算武备的官钱都让当官的贪污调用了,那里另有闲钱去给捕役兵士设备精美的兵器?
行得近了时,却见那边血腥气满盈,刀光闪动处,血lang飙红。
众火家便把凉水浇在这些人脸上,这些人悠悠醒来,方才觉到手酸脚软,却惊诧间发明无益刃临头,无不胆颤。
大师听了精力一振,齐喝一声,七手八脚的便将地下人堆里平素助纣为虐的贼子们拖了出来,三十余个老郎兵士内里,倒拖出了二十五六人。
李逵更不打话,哈腰扯掉曹太公的帽子,揪了曹太公的发髻,朴刀一顺,便从脖子前面梗嗓咽喉处开端下刀,连锯三下,却没把人头锯下,反倒感觉刀锋上絮絮蠕蠕的感受太不受用。李逵心疑,收刀看时,倒是那刀钢水不好,劈了李鬼老婆,又砍了曹太公大腿后,刃性已减,早钝得不成模样,那里割得下头来?
曹太公此时心跳得跟打鼓一样,只是在内心苦苦祷告:“南无救苦救难的阿弥陀佛药师王菩萨!便许下十个瓦子里的好姐姐,一百斤好酒肉,救弟子一救!”
西门庆、杨林、朱贵、朱富都喝一声彩:“好一刀!”这恰是:
朱富部下一个火家便站出来,眼中含泪,指着兵士中一人道:“几位大哥,小人家中被括田,弄得家破人亡,现在只剩了小人一个。这厮便是此中一恶,本日小人想报仇,还求各位大哥成全!”
方才那火家把阿谁害人的兵丁头子拖到路边沟坎前,一脚踹倒了,指着痛骂道:“贼厮鸟!你也有明天?当年你仗了狗官的令,破人家,逼性命,威风八面,你身上的号衣,都是老百姓的血染红的!明天一报还一报,就要叫你脑袋搬场!恁多的仇恨,你一条狗命抵消,倒是便宜了你!”
朱贵、朱富、杨林齐喝一声:“孩儿们脱手!”三人各夺一口朴刀,领着众火家便来对于那些未曾吃酒肉的人。曹太公、李鬼的老婆等少数几个没吃酒肉的人吓得魂飞天外,一个个拔腿便跑,朱家兄弟、杨林等人意在恐吓,偶然伤人,也就放他们去了。
杨林、朱贵、朱富便都把眼来看西门庆,西门庆一点头,说道:“善有恶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不到——明天就是这些贼男女报应临头的日子了!”
西门庆转头道:“如何措置?朱富兄弟最有发言权!”
李鬼的老婆自重身份,不吃这些肮脏食儿,但中间的那些猎户与曹太公庄上的庄客却都是卤莽男人,有酒有肉,那里还计算那么很多?一个个向曹太公陪了笑,又向西门庆作了揖,便提了食盒走向一边,狼吞虎咽起来。
手舞人头,黑旋风李逵向着天空大声嗥叫,状殊豪放。一啸之余,这才将胸中的杀气舒缓了些许。转念又想道:“且去好好杀了那些乱棍打俺的贼兵,也给他们来世里留个念想!”丢开曹太公人头,大步赶了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