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赶上晁盖世人,吴用问道:“四泉兄弟,这辆大车花了多少贯钱?”
不过吴用即使狡计多端,但宋江又岂是等闲之辈?这二人斗起法来,西门庆还是更看好宋江一些。
那仆人家倒是个有造化的,一听此言,便慨然道:“性命关天,一辆大车又代价多少?这便拉去!你们在内行商,身边财帛只怕不敷,若因买了我的车,付不出太医的诊金,却不是我的罪恶?车价之事,再也休提!救病如救火,快去快去!”
西门庆想了一想,便举手斩钉截铁隧道:“如有翻覆,让我活不过三十三岁!”
回到那片树林边时,却见小喽啰正在那边殷勤管待宋江和张千李万酒食。世人当下便请宋江和两个公人登车,还好车厢广大,坐三小我绰绰不足。然后一声唿哨,众豪杰簇拥着大车,便向梁山奔驰。
在场世人听了这话,无稳定色,都把眼来觑吴用。众兄弟都晓得西门庆本年二十八岁,如果吴用真要使甚么诡计手腕伤人害命,若五年后让西门庆应了誓,却如何是好?
西门庆安抚道:“杨兄休惊,若没有这般了得的兄弟,怎敢上契丹那虎狼之地贩马?”
众弟兄都笑了起来,晁盖便赞道:“四泉兄弟,公然是奇策多般,堪为加亮先生副弍啊!”
众兄弟都把眼来看吴用,吴用却皱着眉头,折迭扇乱击动手掌心,却说不出话来。
杨大康这才恍然,连声道:“如此豪杰,公然了得!”
义士方才借油壁,智囊却又泛浮槎。要知吴用欲如何行事,且听下回分化。
当下世人便请宋江去了枷,骑马梁山一行。宋江果断不肯,只是一口咬定:“此枷国度法度,宋江宁死不敢胡为!”梁山众豪杰面面相觑,总不能让一个罪囚在光天化日之下骑了马在门路上招摇吧?那样惹人谛视,无异于插标卖首。
还是西门庆道:“兄弟却有个权宜之计。那边有一处园林,内里模糊暴露楼阁,必是大户人家,其家必有油壁香车一类的马车,我们上门去,只说有人抱病,骑不得马,便重金买他一辆车子使使。若那仆人痛快承诺,便是他的造化;若他不承诺,我们便强‘买’起来,看他如何?”
待清算伏贴,世人赶车催马,绝尘而去。西门庆上马前再次深深躬身拱手:“杨兄,青山不老,绿水长流,本日得蒙互助,明日美意必有好报!鄙人去也!”说毕扬鞭而走,留下杨大康一家人在那边称绝道怪不提。
西门庆把杨大康轻财重义的言语一转述,晁盖等人无不改容相敬,都说:“过了本日,必当厚报!”
吴用倒是洒然一笑,将扇子“唰”一下展开,轻描淡写的摇了几摇。
吴用听了,那里能揣摩得透西门庆话中之深意?只是浅笑拈须,飘飘然对劲道:“妙啊!我们‘买’得马车,便请宋三郎和两位端公在车中坐了,众兄弟骑马周遭保护,一起奔驰回梁山泊。外人见了,还觉得是哪位权贵出游呢!哈哈哈……”
这时,散落在各处路口的小喽啰都已经撤回,留下些人奉侍宋江,其他豪杰都骑了马,直上那户人家拍门。通报出来,仆人出来驱逐,西门庆出面道:“小可兄弟,是从北地贩马的。今有兄弟得了急病,受不得马背颠簸,敢请将贵宅厢壁马车买上一辆,星夜去城中延医问药,若得病愈,足感大德!”
宋江诘问道:“如有翻覆……?”
宋江听了西门庆的狠誓,喜道:“怪不得江湖上都说三奇公子言出如山,为兄弟义气连头都割得下来,本日宋江才算是领教了!宋江逼着四泉兄弟发下这般毒誓,心下如何过得去?四泉兄弟,且受宋江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