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嗔虽是和尚,倒是荦腥不忌,正所谓“河内穿肠过,佛在心头坐”了。此时听西门庆问起,便将桌子一拍:“提及此事,虽是削发人四大皆空,却也让人大动无明!”
沧州柴家和龙潭寺一明一暗,互为奥援,柴进要南下赴东京上访告御状,便先派人来龙潭寺打前站。龙潭寺悟非大师闻信大惊,仓猝派徒儿们去沿路驱逐庇护,谁知无嗔等僧众一起北去,却说甚么也寻不到柴进一行人的踪迹。
听到这里时,梁山世人听了皆怒不成遏,西门庆便问道:“这高廉是甚么来头?竟然敢如此枉法?!”
听无嗔说完了,世人都把眼看晁盖。晁盖便问西门庆道:“四泉兄弟,此时该当如何?”
西门庆听了大笑道:“师兄之言大谬也!梁山法刀虽利,杀的是赃官贪吏这一干害民的奸贼。江状元若为清官,谁能杀他?谁敢杀他?若为赃官,今后便请试刃!”
李逵便叫道:“甚么丹书铁券?擦屁股都嫌硌得慌!若依得朝廷条例,天下岂稳定了?依我说,我们还是下山打高唐州去,铁牛敢打包票,柴大官人必在高唐黑狱里!”
无嗔大声道:“恰是!”
晁盖道:“尔为官,吾等为贼,恰是道分歧不相为谋,状元公非受命而私来,不怕被人说成通匪吗?”
西门庆听其人之言,悄悄称奇。无嗔大笑道:“各位头领,你们觉得江状元是那等读死书、死读书的冬烘吗?提及来,他亦是吾辈中人!”因而笑着,将江南偷佛前香火钱赶考之事说了一遍,最后道:“江状元不拘末节,只取大义,偷钱落第后为民喉舌,坏了蔡京等贼的很多大事。四奸恨其入骨,遂迁其为寿张县令,欲借梁山之刀杀人。本日贫僧有事前来,就携其人拜山,倒想看看梁山之刀,斩不斩得状元公?”
殷天锡恼了,从喽啰手里抢过一柄镐来,抡圆了乱舞,柴皇城护在宅门前宁死不退。殷天锡性起,冲着柴皇城当头一镐,然背工起镐落,持续手起镐落,不幸手无缚鸡之力的柴皇城就如许冤死了,连头带胸被捣得稀烂。
江南离座而起,长揖道:“若无监察,必有**。江南本日头已寄此,若得贪渎时,便请梁山施刃!”
听得随无嗔上山的墨客竟然是大宋的状元,梁山上众豪杰均愣了一愣,不过对方远来是客,大师还是揖让进厅,未曾失了礼数。
宋江喃喃道:“丹书铁券,乃天朝神物也!高廉小小一个知府,一定有这天大的胆量,敢违先帝之命吧?”
方才梁山世人与无嗔见礼时,江南无形中受了萧瑟,此时宋江号召他,又令很多人灼灼的目光在他身上转来转去,颇不怀美意。但此人倒是个安得孤单耐得威武的性子,身处虎狼群中,仍然面不改色,闻言举手道:“江南此来,非有招安之王命,乃吏部发文,赴寿张县上任,做一牧民县令耳。龙潭寺遇无嗔大师不弃,遂附骥尾来梁山瞻仰风土。”
西门庆晓得这位师兄削发修炼,早已火性大敛,能让他如此起火的事情,必定非同小可,便起家为他添了杯酒,催促道:“师兄快说!”
世人皆攘臂而起:“请哥哥将令,兵发高唐州!”
一时候,厅中大乱。柴进门迎天下客,梁山上的这些豪杰,倒有一小半人受过他的恩德,俄然听到柴大官人有事,皆嗔目扬眉,欲以死报。林冲便拱手道:“大师快请说!”
高廉审案,雷厉流行,一眼就看出柴家百年的地契是捏造,并骂柴家为富不仁,侵犯公地,殷天锡是受命法律,却被柴皇城仗势威胁,不得已之下侵占,当场将穷凶极恶之强盗格杀,功在千秋,有赏无罪!最后一顿乱棍,将柴家一众刁民尽皆打了个痛快,然后入监。高夫人殷氏屏后提示道“除恶务尽”,高廉从善如流,顿时派本身亲信神兵将柴家团团围住,一家人尽数锁了入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