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赃枉法金腰带,本分诚恳无尸骨。六合不仁万民残,揭竿而起换天下!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化。
沧州柴家和龙潭寺一明一暗,互为奥援,柴进要南下赴东京上访告御状,便先派人来龙潭寺打前站。龙潭寺悟非大师闻信大惊,仓猝派徒儿们去沿路驱逐庇护,谁知无嗔等僧众一起北去,却说甚么也寻不到柴进一行人的踪迹。
无嗔心中一急,便想起了师弟西门庆。现在梁山势大,威伏山东两路,若要探听柴进的信息,有梁山互助必定事半功倍,是以便回寺禀了徒弟,欲往梁山一行。恰好状元江南亦来寺中佛前赔罪,悟非大师一笑置之,江南提及还要往寿张县上任,寿张离梁山比来,因而无嗔和江南一起同业而来。
宋江喃喃道:“丹书铁券,乃天朝神物也!高廉小小一个知府,一定有这天大的胆量,敢违先帝之命吧?”
李逵便叫道:“甚么丹书铁券?擦屁股都嫌硌得慌!若依得朝廷条例,天下岂稳定了?依我说,我们还是下山打高唐州去,铁牛敢打包票,柴大官人必在高唐黑狱里!”
正在这时,有一人撞进门来,大呼道:“众位哥哥兄弟,大事不好!”这恰是:
进会客堂后,世人重新引见,梁隐士多,半往火线才与无嗔通名结束,讲礼坐定后,宋江忍不住心头热切,先向江南拱手道:“状元公何来?莫非朝廷成心招安吗?”
火眼狻猊邓飞也道:“小弟也敢必定,若柴大官人没有被路上劫杀,必定是被截进黑监狱里了!那边人间天国,小弟这双眼睛里的红膜,就是从略坐黑监生出来的,柴大官人金枝玉叶,焉能受得了那般苦?”
听到这里时,梁山世人听了皆怒不成遏,西门庆便问道:“这高廉是甚么来头?竟然敢如此枉法?!”
无嗔嘲笑道:“这高廉有个叔伯兄弟,就是东京以毬起家的高太尉!”
江南凛然道:“江南出身豪门,只传闻乱天下者蔡京、高俅、童贯、杨戬四贼,未闻乱天下者有梁山之贼也!”
西门庆听了大笑道:“师兄之言大谬也!梁山法刀虽利,杀的是赃官贪吏这一干害民的奸贼。江状元若为清官,谁能杀他?谁敢杀他?若为赃官,今后便请试刃!”
有丹书铁券护身,高廉倒也不敢将柴进如何,只是一口咬定,柴皇城谋逆,背后里招兵买马,勾搭逃亡,欲煽颠大宋,复辟周朝,铁券虽能免罪,但谋反之罪不赦!柴进据理力图,高廉就是胡搅蛮缠,柴进无可诉冤,气得把脚一跺,回身就走——“待我赴京上访,御驾前与你折辩!”
殷天锡那小厮得了姐夫的毬毛适时箭,真如毒龙出水,饿虎离山,带了一群帮闲蔑片,满城里乱闯,一眼就瞅中了柴皇城家的院子。殷天锡爱这里风水好,便派了个豪奴上门,勒令柴皇城举家迁走,不然就要他家都雅。
谁知本年高唐州新换了个知府叫高廉,高廉携家带着来高唐州上任,此中他那小舅子殷天锡是个最不安份的,到了高唐州后,仗着姐夫的势,无所不为。他嫌官衙水浅,安不得他这条真龙,便闹着要搬出去住,他姐姐心疼宝贝弟弟,就在丈夫枕头边吹了风,高廉二话不说,就官库拨银子,只要小舅子看中了哪块地盘,顿时拆迁,盖新楼,修篁以待殷天锡这只凤凰。
无嗔按捺住心中火气,将酒一饮而尽,说道:“本日之事,却和柴大官人有关!”
柴进得闻叔叔家凶信,如雷轰顶,顿时带了家传的丹书铁券,往高唐州来。何谓丹书铁券?本来当年赵匡胤陈桥兵变,周恭帝柴宗训被迫“禅位”于他后,被赵匡胤贬往房州,那房州自隋唐伊始,就被当作囚禁皇族的天牢来用,柴宗训去了没多久,就死了。厥后宋仁宗感觉于心不安,因而赔偿柴家以后,封祟义公,给公田十顷,又发下了免死的凭据,柴家后辈如犯法,以此为凭,可予以赦免——这就是丹书铁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