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陆并进之下,两天工夫,钱米尽数交代结束,西门庆给梁中书让开了一条金光大道:“梁大人,请回不送!”
民力发愤成铁室,官心贪婪毁萧墙。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化。
这十艘万石沙船固然让大名府人开了眼界,但一百五十万石粮食不是十艘大船就能运走的。除万石船外,别的的中船划子不计其数,梁山为了这一役,把八百里水泊中大部分渔船都征集来了。
听到如花欲献计,蔡氏气极反笑:“你一个使唤的丫头,竟然也学着诸葛孔明献起计来,传了出去,岂不笑掉旁人的大牙?你倒是说来听听,我倒要瞧瞧你这小蹄子长了几升几斗的见地!”
这两天,梁府管家梁伟锁凭着蔡氏夫人的帖子,将大名府各衙官和辖下各首府、首县等官俱已请到。梁伟锁聚众道:“留守大人奉旨讨逆,谁知贼人猖獗,竟然乘我家大人出兵在外,大名府空虚之际,起雄师来袭。幸得留守大人星夜回援,与草寇鏖战于大名府境内。留守大人精忠为国,麾下诸军合法用命之时,必须大加犒赏,方能鼓励众心,今后戮力破贼,上报天恩,下安黎庶!”
心中固然想得通达,但这些官儿没一个反对。归正这回大肆捐输,他们个个都能落得好处,何乐而不为?万一有了甚么不对,另有蔡太师在幕后撑着,天塌不下来。
众猪脸都转眼去看一人,那人祖居大名府,是此中第一个财主,姓卢,双名俊义,从小练得一身好技艺,棍棒天下无对。有功德者称河北三绝――正定大梵刹(隆兴寺)的铜观音、沧州铁狮子、赵州大石桥――这三处的灵气皆集于此人一身,以是江湖上豪杰异口同声送他一个美号“玉麒麟”,时人皆呼“山东西门庆,河北玉麒麟”,能和西门庆齐名,足证其人豪杰。
卢俊义周身热血都冲到囟门顶上来,却也只能乖乖地回流下去。呆了半晌后,涩声道:“便请大人明示。”
众官员齐声阿谀道:“何用五日?有三日足矣!”
谁知当座衙官们尽都嗤笑一声,有人拖长了声音道:“卢员外,全军在外苦战,血肉涂于草莱,你却只出二十万贯,实是寒了将士们的心啊!若军心生变,一夫攘臂,万人景从,澎湃到你卢家……情何故堪,情何故堪啊!”
有一官笑道:“却不知其他各位先生可有贰言?”
获得梁中书解缆返来的放心丸,仗着蔡氏撑腰的梁府众家人终究行动起来,将设法果断贯彻成了履行力。
卢俊义在北京家大业大,这官府实在是获咎不起,常日里的苛捐冗赋交的虽多,但如果能费钱买回个安然来,那比甚么都强。这几年卢家地盘出产、买卖利润都不错,扣掉官府的索需无厌,还能再支撑个三年两载,但如果蔡氏夫人的胃口与时俱进的话……
卢俊义一咬牙:“大人说得是!小人更加,就捐二十万贯吧!”
各官员无不击掌喝采:“闻夫人之奇谋,便可想像太师老爷之神机――天下灵气一石,太师一门独得九斗――今信其然矣!”
便有一官持惊堂木在案上一击,喝道:“非五十万贯不成!”
当下拱手向堂上道:“各位大人,卢俊义身为大名府子民,愿捐五十万贯以奉军资!”
但再大的豪杰,到了贪婪的官府屋檐下,是龙也得盘着,是虎也得卧着。卢俊义心中略一策画,暗叹口气,向着世人扣问的目光摇了点头,起家道:“夫人一派诚恳保大宋,我等忝为大宋子民,岂能不出些微薄力量?我卢或人乐捐十万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