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豪奴皆噤若寒蝉,以高安为首皆道:“小人不敢!”
只一眼,西门庆便晓得来到了那里――这里若不是李师师、赵元奴的香闱,却又是那里?
想得通达处,便忍不住嘲笑了两声。
西门庆艺高人胆小,心道:“便是再去一趟蔡京府,却又如何?”便笑道:“便请蜜斯起轿,鄙人后随。”
鸿飞休言迷离迹,客来且看影神图。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化。
西门庆随了蔡蜜斯鸾轿,一起转过御街,见两边都是烟月牌,来到中间,见一家外悬青布幕,里挂斑竹帘,两边尽是碧纱窗,外挂两面牌,牌上各有五个字,写道:“歌舞神仙女,风骚花月魁。”
红树看了高安脸上的鞋子印,也自骇然,仓猝向蔡蜜斯轿前禀告了。蔡蜜斯悄眼看了,低笑道:“必是高安言语行动中有甚恰当之处,我早叮咛过他的,若他健忘了,触怒了那人,也算他本身该死!”
西门庆心中忍不住暗思忖道:“这蔡府一个没出阁的女孩儿,却跑到烟花北里中来做甚么?传出去却不失了蔡府宰相的身份?哈!我却高抬了这些家伙了!连天子老儿都不以狎妓为耻,弄了个隧道在妓者的上面行走,宰相的孙女来随喜随喜,又算得了甚么?若这孙蜜斯能多皋牢李师师、赵元奴一分,这蔡家便可多安享一分的繁华!”
这时,一个测字先生掌掴宰相府豪奴,靴踢官二代管家的消息,也自东都城中,悄悄传播开了,与闻者无不鼓掌称快。
当下有轿夫上来抬起鸾轿,红树和其她三个丫环也上了小轿,火线豪奴开路,一行人直向火线繁华处行去,西门庆便悠然跟在前面。
红树猎奇心高文,暗中思忖道:“得了蜜斯青睐的那人究竟是谁?竟然能得蜜斯如此放纵?连高管家被打,都不究查,只是置之一笑?”
蔡蜜斯听了,便寒声道:“有我礼敬之言在先,谁敢对公子无礼?”
茶罢,丫环来收了盏托,便有红树娇笑着出来,看西门庆的目光中,很有些闪动,来到西门庆面前时,先深深地一福,其哈腰幅度之大,不是杂技伶人底子就完成不了。
西门庆冷睨他一眼,高放心头一寒,便不敢再多言,把乌龟脖子一缩,藏到了众豪奴身后。四周百姓见了,无不悄悄称快,都想:“高安高老二,本来你也有明天!?”
西门庆便笑道:“只怕他们不敢对我无礼,却要找这家酒楼的费事了!”
楼下众豪奴,正等得不耐烦,却听得楼上有**笑,然后就见高管家脸上带了个鞋子印,神头鬼眼的从酒楼里钻了出来。世人猝不及防之下,都是结健结实吃了一惊。
穿过了一道抄手游廊,早来到一处小阁,红树伸手将阁门推开,躬身道:“公子请进!”
蔡蜜斯下轿,也不消通报,便排闼直进,看来这里早来得熟了。西门庆只见大红的绣衣一闪,那蔡蜜斯的背影便消逝在门里,却连她的模样都没看清楚。
正想得入迷,却见酒楼中有布招儿顶风一晃,红树赶紧禀道:“蜜斯,那人出来了!”
西门庆点点头,自去右首客席上坐了,便有其间的丫环奉上茶来。西门庆端起来一看,提鼻子一闻,倒是细欺雀舌,香胜龙涎,倒也没有蒙汉药在内里。
西门庆便跟着红树来到门首,早有人揭开青布幕,掀起斑竹帘,红树前引着西门庆转入中门,却见挂着一碗鸳鸯灯,上面犀皮香桌儿上,放着一个博山古铜香炉,炉内细细喷出香来。两壁上挂着四幅名流山川画,下设四把犀皮一字交椅。再转入天井内里,又是一个大客位,设着三座香楠木雕花小巧小床,铺下落花流水紫锦褥,吊挂一架玉棚好灯,摆设着各色非常古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