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点点头,暗道:“公然是学士蔡攸的亲信主子,先做真奴,再做假官,绝品二亦子!”
轿中人沉默一阵,然后才问道:“……如何?”
西门庆便恨恨地指着他道:“你一个酒楼掌柜的,连个眼力价都没有!高管家因为说错了话,心中惭愧不过,这才跪下来向我赔罪,这恰是做主子的本份啊!我拿这主子垫垫脚,恰是他的福分――这主子又守本份又有福分,你们却咋唬甚么?世上的主子秧子都是这个模样,你们也想来做?”
高安满面东风,亲热地笑道:“小人高安,见过先生!本日小人前来,特地替我家蜜斯奉上拜帖,便请先生移玉一行,成全我蔡府一点敬贤的薄名。”
心中着恼,脸上却不动声色,冷着声音道:“出去!”
胖掌柜一听,顿时跳了起来,口口声声只是道:“先生使不得!先生使不得!”
西门庆二郎腿一晃一晃,脚尖儿上勾着的鞋也一啪嗒一啪嗒,看着阿谁战战兢兢的小二哥,拉腔撇调地说道:“结帐!该当多少钱?算个明白来!”
高安肚子里磨了磨牙,脸上却笑容不减,曲着身子上前,把那张拜帖递到了西门庆面前。
胖掌柜内心嘀咕道:“这先生醉了!”当下唯唯诺诺着退了出去,拣了个刀条身材杨柳腰的小二出去。
红树低声“嘻嘻”笑道:“不顶用的小东西没何如,就跪了下来哭,那人倒是见不听女儿泪的,一下子就软了,嘻嘻!然后,他就说,若他随婢子来见蜜斯,非朋友间交代之道,是以,要蜜斯接以道,延以礼,当时便无求不至呢!”
高安生**洁,被西门庆这一喷,争些儿便发作起来。但想到孙蜜斯的叮咛,从速把脸皮一紧,腰弯得更低了三分三,笑容也更媚了。
高安听了红树的传语,心中又气又恨,却一时又无可何如。蔡京府中,有两个管家,大管家翟谦翟云峰,是管蔡京面上的事情的;小管家高安,是管蔡京的大儿子,学士蔡攸面上的事情,二人各有所掌,但论权势,天然是从小就跟着蔡京的翟谦翟云峰大些。高安毕竟是掉队,固然也对劲,但见了翟谦,也不得不毕恭毕敬,叔长叔短不离口。
来到西门庆地点小阁外,高安腹剑归鞘,口上抹蜜道:“蔡相府上管家高安,奉孙蜜斯之命,前来延请高士,乞请先生赐见!”
高安在一旁闻谈笑道:“先生何必客气?这一餐所值多少?且都记在我蔡府的帐上。”
红树便抿嘴一笑,悄悄言道:“蜜斯慧眼无差,那人傲骨英风,真斯文辈中奇士也!听他的辞吐身份,比起翰林院中的那些吉人公子们也差不了多少,但那番俶傥的气度,却那里是那些酸文腐醋们所能及万一的?”
可孙蜜斯既然放了话,这测字先生不是林道爷,也胜似林道爷了。捧了红树写好的拜帖,高安只能打掉了牙和血往肚子里吞,硬憋着一口气步上了酒楼,心中只是咬牙:“明天是有孙蜜斯护着你!等着,只要你一获咎孙蜜斯,高老爷就要你的都雅!”
西门庆脸一凶,喝道:“给我站起来!不然我顿时杀了这高安!”
西门庆那只没穿鞋的脚在高安脸畔晃来晃去,异香扑鼻之下,高安几欲作呕,但是颊车穴挨了一击,却又呕不出来。这时他的内心反倒沉着了下来,只是悄悄隧道:“此贼醉了!我且顺着他,引他下去冲犯了孙蜜斯,便是千刀万剐的罪!当时若不将他满门抄斩,也显不出高二爷的手腕!”
小二哥仓猝上前,捡起鞋子,替西门庆穿好了。西门庆哈哈大笑着站起,在高安臀上一踢,将他踢得站了起来,两腿穴道齐活,这才笑道:“这便见你主子去吧!”这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