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那后槽一边俯身就绑,一边说道,“武义士,这府中的下人,多数暗中替你不平,跟着张都监那厮害你的,只是少数罢了。”
二人出了后槽的马房,趁着月光亮亮,飞身越墙,先开了通往马房的角门,把门扇从门轴上提下来,虚掩在那边。武松便指着灯火楼台处,悄声道:“那边就是鸳鸯楼了!”
二人一点头,各仗宝刀,借着花木扶疏,神不知鬼不觉地踅摸到鸳鸯楼楼下来。这恰是:
天理循环昔无果,地府报应今有知。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化。
说着话,兄弟二人早来到张都监家后花圃墙外,听那更鼓时,早打一更四点。西门庆便笑道:“二哥,你在张都监这狗官家里住了一个月,现在该你带路了!”
后槽低声道:“不瞒二位义士,张都监那厮自知好事做很多了,是以前些时在鸳鸯楼里,布下了一道构造。有一道绳索,直牵着楼下耳房的铜铃,耳房里住着那蒋门神的两个门徒蒋仁和蒋义,带着十几号有力量的狗腿子值守,若听到铜铃响动,那些人便要抖擞来了!二位义士想要替天行道,却不成不谨慎这铜铃构造!”
武松问道:“你认得我吗?”
那后槽被劈脸揪着,灯影里只见两口青光闪动的刀晃眼熟花,早唬得八分软了。本来还想大声叫唤,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低低的一声哀鸣:“饶命!”
西门庆和武松对望一眼,二民气中均想:“公然是好人有好报!如果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这后槽杀了,非中那铜铃构造不成,当时打草惊蛇,只怕有些不妙!”西门庆便一拱手:“多谢了!获咎莫怪!”说着把麻绳蛋子今后槽嘴里一塞,武松提起他放到床上,替他盖上了被子。
后槽道:“义士听禀,本日张都监和张团练、蒋门神吃了一日酒,尚未休歇,现在兀自还在鸳鸯楼上吃着哩!”
西门庆摇船泊岸,武松也快手快脚把夜行衣换好了。此时已经入夜,风凄露冷,四野无人,两人各背宝刀,一起紧行,早到孟州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