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康便是一愣,光着眼看了西门庆、吴用、花荣半晌以后,这才挥手将侍侯的家人都打发了出去,疑道:“三位莫非有甚难言之隐不成?如有杨或人可效微劳之处,固然说来。此时表里无闲人,法不传十耳,也不怕失了面子。”
西门庆点头道:“然也!杨兄,俗话说奸不厮欺,俏不厮瞒,鄙人昨日因身上有事,报的倒是化名,小弟并非柳贺柳庆之,而是复姓西门,单名一个庆字,西门庆西门四泉!我身边这两位,一名姓吴名用,字加亮;一名姓花,名荣,想必杨兄都有所耳闻吧?”
安席之时,晁盖命人取出两帕子金珠来,送与两个公人做都雅钱。西门庆指着他们道:“我梁山豪杰,晓得你们这些公人固然平生都做尽了好事,但一定是心甘甘心,只是随波逐流罢了。但你们即使身不由己,事光临头时,你们举起的板子也能够高低垂起,悄悄落下――这点自主,老是有的吧?且记‘公门当中好修行’!若不洗心革面,还要残民以快,将来报应临头,莫要悔怨!”
到了客堂,分宾主落座,西门庆便道:“请杨兄摒退摆布,听小可一言。”
西门庆点头道:“家有水田三百亩,来年不做猢狲王。却不知杨兄家里这三百亩良田,雇工多少?田租多少?”
杨大康又是一愣,然后道:“莫非柳兄和这两位兄弟是另有来意不成?”
三人骑马,玳安赶车,一起向杨大康宅上而来。到了宅门外,西门庆向看门的家人一拱手:“昨日借马车者,本日还马车来了!便请杨兄一见。”
吃过送别酒宴,小喽啰与宋江挑了包裹,都送下山来,一个个都作剔了。西门庆、吴用和花荣更是直送过渡,请宋江坐了昨日借来的马车,直送到通衢二十里外。
张千李万叩首如捣蒜,只是道:“小人记得了!小人记得了!”
“啊呀!”杨大康直跳了起来,“本来……本来你们竟然是……!”
杨大康一边命人将马车赶进府门,一边殷勤将西门庆、吴用、花荣三人让进府中,问道:“却不知贵友病体可病愈了吗?”
西门庆大笑道:“公然是智囊,神机奇谋!”
西门庆点头道:“朝为农家郎,暮登天子堂,人间的农家郎,岂可藐视乎?”
花荣听了无精打采的点头,西门庆却道:“假亮先生和花荣兄弟先回,小弟却须将这马车给那杨大康送归去。”
花荣是后上山的,听了西门庆和吴用的话,有些猎奇,便问起屯田话来,西门庆笑道:“还马车时,兄弟自知。”
又深吸了一口气,杨大康才渐渐隧道:“梁山自晁天王上山后,仗义疏财,开互市路,并不扰民,远近百姓无不奖饰。得了梁山豪杰的威名镇伏,梁山脚下的官员也收敛了很多,战战兢兢,不敢害民,我杨大康都看在眼里,听在耳中,记在心上。本日三位头领前来,如有要事,便请叮咛下来,我杨大康力所能及处,自当竭尽尽力――这点儿胆量,我想我还是有的!”
见他唬得面色更变,西门庆摇手道:“杨兄稍安勿躁,我们虽是梁山上的头领,但发誓不害良善,杨兄扶危济困,义气凛然,恰是我辈中人,又何必惊骇?”
西门庆、吴用、花荣对望一眼,都是呵呵而笑,吴用便点头赞道:“四泉兄弟锐眼,公然没有看错人!”
听了吴用的话,杨大康安然和西门庆、吴用、花荣对视道:“刻薄立室,理无久享,这点事理,小弟很早就明白了,到我手上时,那里敢违了先祖之教?”
西门庆忙道:“前日里,小弟说道,要在这梁山脚下屯田,假亮先生可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