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枪并举,搅一天杀气;两缨分色,掩四幕寒光。史文恭西门庆又斗十数合,史文恭精力倍加,而西门庆临阵冲破后的后遗症却袭上身来——前时那一刹时的发作仿佛提早透支了他统统的潜力,此时竟然软绵绵的只想睡倒!
想到凶暴处,史文恭枪戟并力,招招抓紧,左手枪点挑封扎,右手戟勾搂锁带,杀势如潮,直翻卷上来。
“走?嘿嘿!”西门庆笑而不答,只是心道,“若连本日史文恭这一关都过不去,还说甚么煽颠摧毁这个腐朽反动的独夫王朝?自来到这个天下,我行事一向用计,倒也无往而倒霉,但真正急难临头时,也要有冒死的勇气才是!”
“公然是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啊!”合法西门庆苦笑着自嘲兼冒死抵挡史文恭守势的时候,猛听一声长啸从梁山阵后鼓风而来。
但好运气可一可再而不成三,泰极后就该否来了。史文恭方天画戟虽断,但另有朱缨丈二枪在手,长枪使开,神将风采仍然不减分毫,又与西门庆恶战在一处。
当是时,千军万马皆屏息,附近识货之人更是瞪大了眼睛,目不稍瞬。
啸声中,梁山后阵人马如波开浪裂般分开一条甬道,一员大将跃马而来。此人头戴水磨白凤翅头盔,穿一件锼银铁铠,身披青麒麟战袄,箭壶中插一面小旗,上写一联道:“豪杰双枪将,风骚万户侯。”
“好一个神将史文恭!以一人之力动员全军之势,竟令我军本日小挫锋芒!真不料冷兵器期间一将之勇,竟至如此!”西门庆明天年是长大见地了。
二人这一下以力并力,中间实无半分取巧余地。不是史文恭方天画戟被西门庆长枪绞飞,就是西门庆长枪反被史文恭方天画戟上暗力崩断——胜负就在眼下!
西门庆龙潭寺学艺,十八般兵器样样皆能,此时长枪使开,初时如潜龙见田,继之跃渊而飞天,矫夭无方,踪不成测,转眼间与史文恭大战二十余合,不分胜负。
马尚如此,何况是人?现在的史文恭,血气上涌,面色潮红,头盔不知甚么时候已经被甩得无影无踪,鬓发之间有白气袅袅而上,共同着凌厉傲视的眼神,让人望而生畏,恍见天神。
一刹时,千军万马都惊得呆了。但转顷刻,梁山阵上俄然万众喝彩,曾头市人马尽皆夺气!
话音未落,手弩箭尽,史文恭大吼如雷,飞骑扑上。西门庆抢过身边卫士手中新磨的黑缨枪,也是一声虎吼,纵马迎上。
蓦地间西门庆如风卷残云般,枪杆从右下方向史文恭拦腰劲扫,史文恭横戟抵挡。西门庆招数却俄然重新由拙转巧,手腕略颤间,一条软中带韧的白蜡枪杆已经灵蛇一样盘绕上了史文恭戟杆。
此时西门庆啸声连缀不断,如龙吟千里,将全部疆场都覆挡住了。一时候,千军万马都不由得停手罢战,回眸投向此地,浑忘了正身处于立尸之地,修罗之场。
须知史文恭本日一骑当千溃围冲阵,一柄方天画戟前后硬生生与多少虎将大力硬碰,更接了鲁智深与武松的神力,戟杆内里早已是伤痕累累,西门庆那一枪绞缠之力,就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史文恭这枝戟通体以精铁铸成,但在与西门庆的较力当中,却被西门庆以白蜡枪杆硬生生绞断?!
到了此时,西门庆心中才生出一丝悔意——“早晓得就不玩甚么名将风采了,老诚恳实打造一件合手的兵器,赛过临时抱佛脚多少!”
西门庆一向冷眼旁观史文恭冲阵。
而这时的西门庆恍在梦中,连他本身都不敢信赖本身的好运气——先是在苦战中,于劲敌的压力下获得了本身的冲破;后是在一时不经大脑的蛮斗之下,竟然以一柄并不趁手的浅显黑缨枪,误打误撞地绞断了神将史文恭的精铁戟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