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前事,郭登也是感念至深,道“总算有大明历代先皇庇佑,也先攻都城不下,退回草原,这场灭国之祸才消于无弥。”
公子只好向世人解释道“这位兄弟原是漠南的汉民,土木堡之役中死了家人,南迁逃亡,因为他深通蒙古语,此番我才带他同业。他重回故地,不免冲动,说话失了方寸,各位万勿与他普通见地。”郭登等人恍然大悟,自是不管帐较。
少爷又忍不住低声问“郭将军,皇上到底是个甚么样的人?”郭登无法道“土木堡之役后,我曾至瓦剌军中,皇上虽身陷敌囚,但辞吐自如,未曾委缩求命,堕了天子威仪。厥后喜宁鼓励也先从甘州南下,攻取南京,也被皇上劝止了。”
远远传来一声“明显是仰仗于谦于大人的庇佑,才保住了京师,只是不知于大人的英魂,此后还会护着朝廷否?”自是原紫英人虽走开,耳朵还留在这边,此时便出言讽刺于谦保卫京师有功,却在朱祈镇复位后所杀。提到于谦,顿时大家表情沉重,点头感喟。
铁翎不平道“但是莫非就不能主动反击,击溃仇敌?”“我朝自把蒙古赶回草原后,为防他们卷土重来,数次派兵深切漠南漠北,一度乃至火烧北元都城阿剌和林!是多么扬眉吐气?只是~女人你看那离离原上草,恰是野火烧不尽,东风吹又生。”
眺望草原,郭登黯然道“可惜老夫待罪之身,若擅离职守,只恐累及同僚~”公子感其情意,忙道“怎好劳动郭将军?将军身负朝廷重担,保一方百姓,无日能离。我等此次北上颠末经心筹办,料不会有差池。只是成旭川究竟逃往那边,目前尚无眉目,将军久在边关,想来对漠北局势有所体味,不知可否指导一二?”
便有兵士附和志“不错,草原上铁木真家属的先人何其多?没一个打得过也先,就说那察合台汗的后嗣崴思汗吧,暮年跟也先打了六十多场战役,还不都输了?我们皇上不过二十岁出头,毫无交战经历,竟然搞甚么御驾亲征,底子就是拿鸡蛋去碰石头。”
世人又是沉默,望着塞外的茫茫荒漠,细心咀嚼着郭登之语,均是万千感概浮于心头。
铁翎等民气中荡漾不已,郭登又道“汉人也不是不想占有草原,只是再往北,地盘瘠薄,气候又酷寒非常,不要说耕作,就是放牧也非常辛苦,实难适应。这泥土气候形成的民族禀性,乃千万年构成的,终是难改。”
公子便将本身的筹算说出,郭登叹道“公子虑事精密,成旭川虽是江湖之人,但以他的暴虐心肠加狠毒手腕,若果然投奔敌国,确切是大明的亲信之患。诸位不远万里追凶,不但是为私仇,更是为天下百姓着想,老夫感佩之极。”
郭登想起成旭川之事,道“成旭川的罪过也曾抄报到甘州卫,要我们多加留意意向。传闻他们是从紫荆关出去的,公子你们却怎的从甘州卫出关?”
“一场大胜,固能一举培养十几年乃至几十年的安宁,可世上万事,唯兵者最凶,胜负常常只在毫厘之间,一旦败北,数万乃至数十万精兵能够毁于一旦,形成国本摆荡。以是历代即便大赛过北虏,几十年后,也不敢说出征必胜,老是以防备为主。”
铁翎奇道“边墙?边墙能挡住蒙古铁骑吗?最好的防备只要打击。”郭登笑道“女人说的是,但兵家之事,向来易守难攻,文人不经战事,爱好纸上谈兵,见史乘记录北虏都是破边墙而入,便说构筑边墙既劳民伤财,又脆弱无用。却不知历朝历代边墙挡住的打击,远比被攻破的次数多上十倍百倍。以始皇之勇,当年也不得不构筑边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