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倒是想得差了……非是袁绍……”甄俨点头。
“你……你眼里可另有我这母亲?……”众丫环搀扶中年美妇站起,甄张氏又气又悲,双目微红,指着甄俨呵叱。
“不知,不知……只留动手札一封……”仆人把头摇成拨浪鼓。
疾行疾走,连跨几进院落,甄俨进得一进大院,两边配房鹿顶耳房钻山,上面五间大正房,正房高大,雕梁画栋,轩昂绚丽。正中堂屋,
“叫甚么……还不去开门?”甄俨没好气叫道。
房中两位婢女也是梦中惊醒,慌镇静张穿起衣裳,借着微亮晨光正欲翻开房门,一眼觑见榻上公子甄俨已是展开双眸,眸眼中尽是恼火神采,慌得两人吃紧万福,口中惶然道:“公子……”
案前正跪坐一中年妇人,观那妇人,身着素衣,四十岁不到年纪,脸上虽有光阴风霜陈迹,然还是可见绝美容颜。那妇人正垂首涕泪,附近四五位丫环亦是侍立一旁,低首陪泣,闻声有脚步声促急而来,世人俱是抬首而望。
看罢丝帛,甄俨倏然站起,大声痛骂:“笨拙……笨拙……这甄脱也是太笨拙……”
甄俨扼但是叹,叫道:“非是袁绍……乃曹操耳!”
“哼!你孝敬!……那你二妹呢?那我甄家的名声呢?……”甄张氏一谈及甄脱,双目更是泪溢,“这甄家交你打理才一年……一年你就如许……”
“如此焦心,所谓何事?……”甄俨压着满肚子的起床气,坐起家子扣问道。他也是晓得若无急事,仆人又是怎敢如此拍门,如此鼓噪。
袁绍使者……你都给我讲个清楚……”
听得仆人如此答复,甄俨悚然一惊,那里还能再顾得上清算服饰,迈开大步就往门外而走。
“还能是如何?……亦是购粮耳……”甄俨摇摆姣美的脸庞,苦笑回话。
“俨儿,其中启事,细细说与为娘听来……”甄张氏跪坐回案前,柔声朝儿子说话。
“是……母亲……”甄俨也是跪坐。
“手札安在?……你们快点,快……”甄俨一面扣问着,一面催促着两位婢女抓紧时候给他换衣。
“别问我,问你……”甄张氏将手中一方丝帛恨恨地投掷在甄俨跟前。
甄俨拾捡起丝帛,立起家子,细心打量。只见丝帛上誊写着几个隽秀小字:“拯救大恩,兄长不报,不仁;通家交谊,兄长不顾,不义。勾搭外人,图谋仇人,兄长不忠不义……脱儿觉得耻也,誓杀袁绍使者,阻我甄家陷不忠不义之地……”
“母亲,母亲先别焦心,身材要紧……脱儿……脱儿到底如何了?……”甄俨再次叩首。
“是……”
“母亲……母亲……现在如何?……唉呀,你们怎得如此疲塌……”甄俨没了耐烦,皱起剑眉,焦心呵叱围着他换衣的婢女。
次日凌晨,晨光初曦,微亮入户。
“不过,母亲……昨夜来访者只是借袁绍之名耳,那使者实在受冀州处置辛评之命而来……”甄俨自怀中取出一卷白绢,双手毕恭毕敬交由甄张氏。
“母亲……”甄俨惶急,不由双膝“噗”的跪地,叩首大呼。
“甚么?二蜜斯……脱儿不见了?她,她那里去了?……”甄俨本是坐在榻上,闻言也是一跃而起。
“夫人已是悲急交集……”
“母亲……”莆一迈进正房堂屋,甄俨朗声而叫。
昨夜几番接待,几番口舌,甄俨恰是好睡,倒是俄然惊醒,只因为房外拍门声“咚咚”响起,一声急过一声,更伴随仆人轻声惶恐而短促的叫喊声:“公子,公子……”
“母亲,如何没有……孩儿怎敢不孝?……”甄俨连连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