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仆人吃紧自门外窜入,卷衣挥臂,张牙舞爪,朝那使者跃跃欲试。
甄俨俊脸一滞,面色变白,继而转为乌青。
仆人惶恐,连连拱手,叫道:“公子,公子……内里来人了,说是袁绍使者……”
使者不语,只瞧着仆人朝甄俨表示。
荀攸手持酒樽,觑见甄俨乌青神采,不由心中一笑,倒是吃紧呵叱道:“退之,休得胡言。坐下,你给我坐下……”
甄俨一把打断使者说话,大声叫骂道:“呸……何曾有发卖?……你如何见得我甄家有分毫粮草搬运?”
三人因而持酒樽一饮而尽,而后荀攸与史进两人在主子指导下自去后院歇息。
甄俨微微作揖,笑道:“恰是甄俨。中间深夜来访,不知袁刺史有何要事?……”
“嘿嘿……实在不是袁刺史令鄙人前来……”那使者还是嘿嘿而笑。
“公子,公子……”已有仆人吃紧进房,焦心轻声呼喊。
甄俨并不接办,冷嘲笑道:“你家仆人何人?……”
史进冷冷一哼,嘲笑道:“只恐袁绍见怪,就不惧我家主公愤怒?莫非我家东平比不得那袁绍么?袁绍那厮,徒有虚表,塚中枯骨耳……”
“公子不若看过手札说话……鄙人告别……”使者伸出干枯的手臂微微作揖。
“你……”甄俨看着那贼眉鼠须就难受,被他威胁更难受,强压着肝火。
“你……你你……还敢坦白……真真不怕刺史大人见怪?……”使者被那甄俨冷目凶眉吓得后退一步,见着气势底子压不住甄俨,无法再一次搬出袁绍名头。
甄俨勃然大怒,朝外厉声大呼:“来人,将这贼厮拿下……”
一贴身仆人悄悄唤道:“公子,公子心神不宁,也去后院歇息罢……”
他摇点头,满怀歉意说道:“诚如世叔所言,俨只恐袁绍见怪哪……”
荀攸长袖一甩,点头叹道:“退之呀……好罢,你且退下……”
“我家仆人虽是小小处置,不入公子法眼。何如却能靠近袁刺史,何如却能告密中间售粮于外州郡之事……嘿嘿……”使者嘿嘿而笑。
转念一想,他转口道:“让他,让那袁绍使者到我书房来……”
“辛评。”
甄俨长叹一气,抖抖衣袖,站起家子,感慨道:“如此粮草,卖也不是,不卖也不是……真真难堪哪……”
甄俨神采稍稍和缓,持起案前酒樽,强颜欢笑道:“世叔,倒是小侄忽视了……世叔车马劳累,急需歇息为是。早为世叔、史将军安排好房间……来,世叔,饮了这樽酒,送世叔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