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威真不怕我教坏了她?”容与笑问,“我但是出了名的,巧舌令色,佯装仁义品德的伪君子。”
王玥微微一愣,然后点头笑道,“看来你真当起繁华闲人了,两耳不闻窗外事,连朝中甚么风向都不晓得。今岁春,我被皇高低旨贬到南京兵部做闲散侍郎。前几天刚到任,这便赶来看你了。”
“容与。”王玥上前握住他的手,好久不见,他亦有几分百感交集,竟不知接下去该说甚么。
容与一惊,沈徽一贯信赖王玥,何故如此?心头有一丝不好的预感,他问,“仲威此番遭受,是否受我扳连之故?”
那么现在呢,为何他又俄然感觉有些寥落,有些怅意。
容与想了想,说,“你能够找其他相同意义或者音近的字来代替,所幸徽字么,常日里用的并未几。”
心下忽地一黯,这于本身,倒是遥不成及的等候,想了想,容与终是忍不住问,“皇上,迩来圣躬安好?”话一出口,才惊觉本身的声音竟然不成遏止地在发颤。
容与答道,“因其人坚信玄门,自号教主道君天子,另有一则启事,是他庙号里的字和当明天子名字重了,因要避讳,世人便这般称呼他。”
这么想着,越觉过意不去,容与当即起家向他长揖,面含愧意道,“累你至此,真是对不住了。”
容与听着,含笑对他拱手,欣喜贺道,“那么恭喜仲威,皇上仍然如此看重你,来此地不过是走个过场,召你回京是迟早的事。”
听到沈徽尚未服食丹药,容与心中平静很多,再听王玥如此阐发,确切也有些事理,或许沈徽又别出机杼,真有此意也未可知。
手臂一紧,王玥已抢上来扶住了他,神情非常不忍,连连点头,“这是何必,我志愿与你交好,也从不瞒旁人,满朝文武皆知此事,迟早会有人拿这个做筏子。我亦早知会有这一天……又如何能怪你呢。”
这日,她正临楷书千字文,便问容与道,“先生喜好瘦金书么?这字虽都雅,可写起来真难,特别是它的侧锋,似削金断玉普通。不过我瞧先生写起来倒一点都不难似的,是不是要练好久?”
容与含笑摆首,这名字很好。纤云弄巧,飞星传恨……只是千百年了,人们孜孜不倦的祈求金风玉露一相逢,何如却老是被银汉迢迢所隔绝,天人尚且如此,何况人间痴后代。
幸亏他摇了点头,“没有,这玄方号称要炼制出一种能够令容颜不老的药,需求两年的时候,还要皇上为他遍采天下奇花异草,总之是说的神乎其神。以是这会儿皇上只让他用心炼丹,闲来约莫也是和他会商道术。只不过这番行动还是惹了很多非议。”
王玥摆手,有些无法的笑道,“我却没你那般好福分。过几日便要去浙东巡海防,虽则不是我领头,也需陪着上峰一道,这也算是皇上交给我的差事。以是说嘛,皇上毕竟还是疼你多一些。”
说到此处,他俄然笑得很有深意,“这倒也不满是好事,眼下那帮言官们但是把锋芒全对准那玄方了,比当日对于你还狠恶。说不准,皇上此举就是为了转移他们对你的重视力。”
那日正在还砚斋闲坐,画着庭前芭蕉,耳听得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却不似方玉那般法度轻巧。
“相互相互,但愿届时你我能够一道回京,再为朝廷效力。”王玥设想着那画面,一时笑得畅意。
她一愣,瞬时瞪圆了眼睛,仿佛感觉刚才这句问话说得颇合情意,便一个劲点头,眉花眼笑道,“是啊,先生刚才笑起来模样,真仿佛花开了那么都雅,我还从没见过您笑得那么……那么……我也说不上来,就仿佛爹爹见了娘亲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