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半生为奴 > 第37章 求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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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圃是许子畏的字,他一面与萧征仲酬酢,一面将沈徽先容给他。

那中年人仓猝伸手一挡,“先生请留步,许先生可否将刚才那扇子卖与鄙人?”

那捕快点头轻笑,“这位是杭州城四豪富商之首的朱富朱老爷,难怪你不认得,但是人家传闻过你的名头。既诚恳买画,你若实在不想卖这扇子,何妨现在给他再画一幅?”说着,更抬高了声儿劝道,“就当给我个薄面,不要获咎人太狠了。”

沈徽看罢笑赞,“萧先生此画兼具粗细二者风采。粗笔有沈周温厚浑厚之风,又有细致工致之趣。工笔则取法于王蒙,苍润浑厚,萧洒畅快。笔墨精锐,气韵不凡,令人叹为观止。”

中年人拿他没体例,正急得面红耳赤,人群中走过来一名身皂衣的男人,看模样该是本地县衙捕快。此人仿佛也识得许子畏,拉着他劝道,“许先生是名流,姑苏城那个不知?可先生晓得这位老爷是何许人也?”

朱富虽不解其意,但还是依言回身背对他,许子畏立即挥笔,就在他衣衫挥毫,三下两下便即完成。待他搁下笔,世人看时都惊奇不已,旋即有捧腹大笑的,有错愕万状的,另有很多人讶异空中面相觑。

他画的是山中村庄景色,崇山峻岭环绕中见开阔,山间有一瀑飞泻,于山脚下汇成清浅水池。绿荫之下掩映村郭,中有闲客拄杖相访,其意态尽显隐士风骚。

惹得沈徽饶有兴味的盯着他,脸上虽淡淡的,眸子里却有星星点点的笑意,“可惜了,这么副描述儿,充做个使唤人,难道暴殄天物。”

公然是看热烈不嫌事大,所谓京里朱紫,说的就是他本身吧,容与垂首,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沈徽微一沉吟,报了秦元熙三个字,是将他母族姓氏和表字凑在了一起。

容与知他才名卓著,常日令媛也难购得一副丹青笔墨,现下肯白送,看来是对沈徽青睐有加。

容与自幼得进书院,对书法自不陌生,在一旁看着,不由也在内心暗赞,耳边听得沈徽笑道,“先生既得王右军真意,且温良精绝自成一家。畴前就听人赞过,先生楷书国朝第一,本日一见公然如此。”

许子畏神情骄贵,扬起嘴角,“王八赠朱富,堪堪正配他!明日此事必成姑苏城中笑谈!”略一停顿,拱手道,“未曾就教尊讳?”

容与愕了一下,目睹着萧许二人不竭以目光催促,却晓得天子手书等闲不得流于外头,恐被故意人得去,仿造条记就是了不得的大事。

中年人自是浑不在乎,跟着大喇喇相邀,沈徽也不推让,表示容与跟着,起家挪了畴昔,和他们一处坐了。

只一会儿工夫,许子畏已连饮数杯,他之前便有些微醺,这会儿更是醉眼昏黄,喝完杯中酒,俄然拽了拽沈徽衣袖,起家就往外走。

他语气闲适,并没有挖苦或高不成攀感,可字里行间却另有一股咄咄逼人的气势,容与听完直为萧征冲捏一把汗,更担忧萧征仲的答复会招来沈徽的不满。

他一起大踏步,走出数米,愈发欢乐淋漓大笑起来,笑过以后,扬眉问道,“我送给朱富那物,画的如何?”

许子畏全不在乎,抬头畅怀一笑,方对世人道,“我画的那东西,和这位朱老爷不是很相配?刚才他将我的扇子贬的一文不值,眼下,算是扯平了!”说罢,拉上沈徽,独自扬长而去。

萧征仲直言不敢当,不无遗憾的叹道,“老夫闲来也做篆、行、隶、草几味书法,但终因本性呆板,端方不足而旷逸不敷,始终未能练好行草,也是老夫平生一大憾事。”顿了一下,对沈徽笑道,“孙秉笔一贯穿笔墨,萧相公既和他熟悉,想必也精于此道,可否赐书一副,让我等一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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