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略结巴地今后指着道:“在,在前面呢,就来了。”
李昱怀一笑:“恰是因为峭壁,他们必定不会在东边安插埋伏。而我们已经悄悄在东面绝壁之上留了活路,两条直坠长江的绳索!”
“被我赶走了。”我嘟着嘴,将小袄脱下,重新穿上,将一头湿发撩到胸前,背对着他道:“你帮我系。”
他不言语,冷静地走到我身后,只感受他温热的气味越来越近,直往脖子窝里钻,麻麻痒痒的,直钻到心底。
他一面说,一面引我到他左边坐下,顾因在他右边,看不见脸,我表情稍稍安稳。
他顿一顿,再神奥秘秘道:“从东面逃出。”
是顾因。
他也不再说话,拿着毛巾悄悄沿着发际擦拭下去,和顺而又有力,再拿起梳子,顺着头顶,一缕一缕,缓缓地直梳到腰际。
他又规复一贯的活泼,朝我挤挤眼。
“我们猜想,应当是基于两点,一是因为观云寺方丈智空大师乃其至好老友,且武功深不成测;二来,这观云寺位置特别,乃修建于绝壁边,全部东北两面,都是临着万丈峭壁,下方是滚滚长江,是为极险之地。刺杀最忌无路可逃,如有人在此行刺,必不能从东北两侧逃生,就即是少了两种生还的能够。”
我松口气,不敢看他,一面去拿毛巾来擦着头发,一面问他:“但是叫我去吃晚餐的?”
“如何了?”我睁大眼睛看着他,“我衣服穿反了吗?”
他也换上一身新衣,月白长衫,腰系玉带,更显得剑眉星目,宽肩阔背,玉树临风。
三行也道:“良仙姑,复兴一卦吧?”
我顶着一头随便挽起的乱发,刚到大厅口便遇见三行,随口问道:“闵秋呢?”
“起卦卜术,莫非你是?”李昱怀睁大了眼睛,不成置信地看着我:“消逝已久的阴阳家?”
这山外的衣服都雅是都雅,就是太费事了,这小袄胸口垂了四五条带子,要如何系啊。
李昱怀见到我,眼睛一亮,站起家迎来,文绉绉叹道:“良女人竟是如此倾国倾城,鄙人得此一见,可堪不枉此生!”
他夹了一口菜,放下筷子,又道:“或许是做了负苦衷,心神不安,我们的人发明,这半月来,他隔两日便要到这城东郊观云寺上香。且每次都单身一人入庙,保卫都等在门外。”
他方才回过神来,讪讪地收回目光,打量着我一身新衣,俄然“噗”一笑,轻声道:“确切穿错了。”
“比起一本书,一个你加一个湘国半个蜀国再加《天兵志》,明显更有吸引力。”
顾因道:“为何守备如此松弛?莫非是特地为我而设的骗局?”
“仙姑?”李昱怀转头盯着我。
我坐到厅中圆桌旁高凳上,一面搓着头发一面道:“真假我没法算,不过处置理上看,他不消这么吃力的骗我们。”
顾因又反复道:“你不去,你与李兄在崖劣等着策应我们。”
说完便披垂着头发,逃也似的冲出门去。
我伸开手,闵秋掏了三个铜板置我手里。
顾因点点头,道:“我也这么想,我除了《天兵志》,一无统统,他们如果冲此书来,又何必绕着圈来帮我们呢?”
我也忍不住插嘴道:“计将安出?”
顾因的声音充满骇怪:“你们竟都已经安排好了?”
顾因走到我身边,按住我毛毛躁躁擦头发的手,拿过毛巾道:“我来。”
“恰是。”李昱怀转头对他道:“清闲宗做事,殿下能够放心。寺庙中有我们的人,到时候自会悄悄策应,而鄙人会亲身驾着划子,在绝壁劣等待诸位,若万事顺利,等各位上船之时,便是出发往巴陵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