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因走到我身边,按住我毛毛躁躁擦头发的手,拿过毛巾道:“我来。”
李昱怀胸有成竹一笑,道:“说来也巧。如果这王镇山日日都在城内,布下重兵扼守,你们仅是入城出城两关,都成题目。”
“起卦卜术,莫非你是?”李昱怀睁大了眼睛,不成置信地看着我:“消逝已久的阴阳家?”
“我去。”“不去!”
他顿一顿,再神奥秘秘道:“从东面逃出。”
闵秋皱着眉道:“东面不是万丈峭壁么?”
顾因点点头,道:“我也这么想,我除了《天兵志》,一无统统,他们如果冲此书来,又何必绕着圈来帮我们呢?”
我略结巴地今后指着道:“在,在前面呢,就来了。”
他进门来,指着我小袄道:“这些带子,应当系在后背,你的婢女呢?”
我也忍不住插嘴道:“计将安出?”
他也换上一身新衣,月白长衫,腰系玉带,更显得剑眉星目,宽肩阔背,玉树临风。
他方才回过神来,讪讪地收回目光,打量着我一身新衣,俄然“噗”一笑,轻声道:“确切穿错了。”
他也不再说话,拿着毛巾悄悄沿着发际擦拭下去,和顺而又有力,再拿起梳子,顺着头顶,一缕一缕,缓缓地直梳到腰际。
三行也道:“良仙姑,复兴一卦吧?”
他又嘴角翘起来,轻笑道:“尽挂住吃。我是想来问问你,这李昱怀所说,是否可靠。”
闵秋三行都不解地看着他。
世人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顾因淡淡道:“李兄现在可讲讲你们的打算了。”
李昱怀举起酒盏道:“先预祝我们刺杀胜利!”
“仙姑?”李昱怀转头盯着我。
“好了吗?”我有些不安闲,忍不住问道。
一面说,一面指着舆图上的寺庙道。
抬开端,却见他凝神看着我,呆立在门口,眼神如一潭幽泉,深不见底。
直舒舒畅服泡了一个时候,浑身通泰,才起得身来,穿上婢女特地为我筹办的软软绵绵小衣,系下水蓝菱花绫裙,套上姜黄宽袖齐腰袄。
顾因又反复道:“你不去,你与李兄在崖劣等着策应我们。”
我皮笑肉不笑地瞪他一眼,莫非我风尘仆仆的时候就看不出是美人儿了?
两个婢女迎过来,先领我到里间,给我挽好发髻。待我出来时,他们四人已围桌而坐。
顾因道:“为何守备如此松弛?莫非是特地为我而设的骗局?”
李昱怀伸出两个手指头,道:“有两种能够。如果他防备忽视,在此处留了缝隙,我们就一击胜利,功成身退;另有一种能够,就是如殿下所说,这是一个诱敌圈套,那我们就将计就计,杀出来,然后。”
顾因冷哼一声,道:“我们能想到的,他们也能想到。若我是他,当会在西南两侧布以重兵戍守,进不去寺庙还好,如果出来了,岂不是就变成瓮中捉鳖?”
他不言语,冷静地走到我身后,只感受他温热的气味越来越近,直往脖子窝里钻,麻麻痒痒的,直钻到心底。
李昱怀鼓掌道:“恰是如此!”
他一面说,一面引我到他左边坐下,顾因在他右边,看不见脸,我表情稍稍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