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最后,许是的确动了几分至心,她竟凄厉控告起来。
他太强大了,强大到无惧斩草不除根!
先是南疆人在野兽林埋伏刺杀圣上,现在又闹了一出皇后造反,此次秋猎也太热烈了吧!
是啊,阿谁男人如此自傲刺眼,天底下再没有人能够与他比肩。
颜鸩喉结转动。
萧廷琛提起黑刀,桃花眼倏然盯向颜鸩。
像是烛火之于太阳,像是萤虫之于月光。
他承诺过不会伤南疆人的性命。
立即有朝臣吹胡子瞪眼地站出来,“行刺天子乃是诛九族的大罪,如何能够轻而易举就把他们放归去?!”
狭眸里盛着三分耻辱,七分惭愧。
泪水澎湃滚落。
顿了顿,他在南宫奈奈绝望的眼神里慢慢道:“传朕旨意,南宫奈奈身居后位而无贤德,与奸人勾搭企图弑君,罪无可恕。念在她年幼无知的份上,着剥夺后位,幽居冷宫,没有朕的旨意,毕生不得踏出冷宫半步。”
他,是大雍的天子!
萧廷琛坐姿慵懒。
南宫奈奈满脸灰败,双手死死揪着明黄刺绣凤尾裙,不敢置信地盯着萧廷琛。
毕竟是惭愧本身不能带她分开长安,分开阿谁霸道的男人。
她不造反,莫非持续在深宫里熬着?!
刀光落下!
“喜好朕?”萧廷琛懒懒地翘起腿,“喜好朕便要造反,这份喜好,朕可不敢要……”
他慵懒地起家走向场中,一袭玄色滚金边龙袍在秋风中猎猎作响,秋阳下的俊脸桀骜自大,就连气势都透出一名千古帝王该有的凛冽和狂傲。
这个男人薄情寡义,从她这里拿了西婵国的军事设防图和地理舆图,却只肯给她一个虚有其表的皇后之位作为互换,乃至连与她同床共寝都不肯!
满场震惊。
他霍然腾空,刀光携着阴狠澎湃的气势袭向颜鸩!
他们对视几眼,清清楚楚地明白萧廷琛已不再是当年那位幼年浮滑的摄政王。
颜鸩喉头腥甜。
苏酒就站在中间。
他也正看着她。
吴嵩临风而立,看着跪伏在地瑟瑟颤栗的少女,笑容不达眼底,凉幽幽吐出四个字:“皇后造反。”
第一次,感觉本身在萧廷琛面前如此纤细自大。
南宫奈奈见他无动于衷,因而哭得更加梨花带雨,“我还记得当年怀瑾哥哥从燕国人手里救下我的英姿,也还记得怀瑾哥哥曾夸我敬爱……我记得你我之间的点点滴滴,但是怀瑾哥哥现在却要对我刀剑相向……我做错了甚么,叫怀瑾哥哥如此无情?!我只是喜好你啊,我只是喜好你啊!”
狂傲不逊的腔调。
很久,他俄然大笑。
萧廷琛笑意温温,“那么依北秀士的意义,该如何措置这些南疆刺客?”
苏酒回眸望向颜鸩。
一把狭刀乌黑锋利,名为叛变。
“不成!”
她信他!
颜鸩凝向苏酒。
她哽咽得短长,俄然不顾形象地跪伏在地,膝行至萧廷琛脚边,寒微怯懦地抓住他的一角鎏金袍裾,仰着小脸哭诉:“怀瑾哥哥,我实在是被萧瑟太久了,以是才想通过造反引发你的重视……怀瑾哥哥,我做的统统都是因为你!”
跟着他服软,在场官员面色各别,望向苏酒的目光充满骇怪。
萧廷琛不紧不慢地把玩墨玉扳指。
看来皇上为她斥逐六宫,不是没有事理的。
这扳指还是当年苏酒送给他的,茶青莹润,衬着骨节清楚的苗条手指,更加显得他的手白净标致,像是双操琴的妙手,而非取人道命的血手。
捆绑着颜鸩手脚的铁锁链回声而断!
一把黑刀古朴内敛,名为诛戮。
这个男人,他高傲自大,他玩世不恭,他野心勃勃,可他具有着充足支撑他野心的智谋和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