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老们纷繁推让,这比原定的结束时候早了半个时候,他们可不想给人留下甚么能够诟病的东西。
秋月还是给她倒了,又拿了一方帕子去擦她额角的汗水,顺带着伸手探了探她的背:“这里也全湿了!您是热醒的吗?”
秋月披着衣裳入内,惊奇地看着她:“蜜斯,您如何醒了?”印象中,可没见蜜斯半夜醒过。
元老们看着景熙蕉萃的神采,也纷繁安慰了起来。
景熙弯了弯唇角,虽是在笑,却莫名让人感到哀伤:“但愿皇伯伯早些好起来。”
皇后正在打扮台前,由着宫女替她摘掉发髻上的珠钗,就看到一伙御林军杀气腾腾地冲了出去,她先是一怔,随即沉下脸道:“大胆!竟敢私闯本宫的寝殿?不要命了是不是?”
林妙妙找不到眉目,唤了秋月。
是被吓醒的,那都是盗汗。林妙妙咕噜咕噜灌了两大口凉水,脑筋复苏了些:“现在甚么时候了?”
安喜寿“告老回籍”后,天子身边的大寺人便成了一个姓郑的公公,郑公公端着一盆温水,低眉顺目地走上前:“世子,您又一天一夜没合眼了,先去偏殿歇会儿吧,主子会好生照顾皇上的,如果皇上醒了,主子便去叫您。”
“我不累,倒是皇伯娘日渐肥胖,必然很为皇伯伯的病情担忧。”景熙一脸体贴肠说。
景熙只是听着,却始终悲哀地握着天子的手,不肯分开。
就在这时,郑公公端了一盆热水过来,对景世子道:“世子还说别人呢,自个儿都快累垮了,瞧您这些日子瘦的,王爷怕是要认不出您了。”
莫非就因为景王问了一句景熙是否怨他?
宫门,缓缓翻开了,在它不该翻开的时候。
皇后的神采白了。
“皇伯娘有事吗?”景熙转过身来,皇后却俄然从宽袖里抽出匕首,一把刺进了景熙的心口……
似是想到了甚么,皇后的面色剧变:“等等!慕容枫是北梁人的事……是你流露给珍妃的?”
“你如何会没事?快去安息吧。”皇后拍了拍景熙肩膀。
秋月点了一盏小油灯,拉开柜子,取出一件寝衣给林妙妙换上:“丑时。”
皇后眸光一颤:“珍妃?”
郑公公皱眉:“世子……”
景熙与众位元老回身给皇后行了礼。
蠢货!
“天然是担忧的。”皇后将手落在他肩膀上,定定地看着他,“但熙儿比皇伯娘更担忧是不是?”
宫外停着一辆马车,车前站着一名身着红色大氅的少女,怀里抱着一个小白团子,大雪几近掩蔽了她的视野,她却不懈地望着宫门的方向,仿佛要看破它,看到里边的甚么人。
皇后如坠冰窖:“当真是你?当真是你?!本宫就说呢,珍妃这类人,小聪明是有的,手腕也不缺,可也没短长到能查出慕容枫秘闻的程度……我一度觉得窦家也参与了此事,以是才……撤销了心中的疑虑,我真是蠢得能够!你明知珍妃想借我的手撤除你,或是让我们斗个两败俱伤,你用心指导她‘查到’慕容家的奥妙……是你!统统都是你!”
景熙点头:“皇伯伯的病情仿佛又减轻了,之前每日都能醒来一两次,但从昨日下午到现在,一向闭着眼,喂药也喂不出来。”
也是,她比来出门都没带秋月,秋月晓得的还不如她多。林妙妙抚了抚小宝的脑袋,小宝在她惊醒的一瞬就已经蹦到她怀里了,眼下正睁大一双水汪汪的貂眸看着她,她悄悄隧道:“你也感遭到了吗?”
皇后发疯似的吼怒了起来:“太子是无辜的!你如何能够杀他?他向来没有对不起你!也没有恨你!他那么笨,甚么都不会,他威胁不到你……你放过他啊……你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