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锐忙跪隧道:“皇上明鉴!自可淑妃入宫,微臣再也未曾踏入过北赫驿馆半步!”
刑跃文令道:“将他拖出去,别在这里毛病审案。”
又有哪种科罚会不血淋淋?
一向无声无息隐于暗中间的卓锐立即走到灯火之下,回道:“皇上,突尔察说,中原人俱是豺狼豺狼,敢害他们公主,他死了化作厉鬼也不放过狗官。”
刑跃文回道:“此人说的是北赫土语,在场之人无人能懂。”
唐天霄问道:“他在说甚么?”
伴着她惨叫的,是突尔察拼了命的挣扎和喝骂。
唐天霄俄然怒道,“就让他在这里看着!既是心存歹意,杀鸡儆猴也是功德!”
只听金属撞击声响,她的双手已经拖着沉重的枷锁被人提起,仍然是血迹未干的夹棍,严严实实地套到她手指。
不知甚么时候,他的神采已变得乌青,极是丢脸,黑眸冷锐,冰寒如刀,半掩于袖笼中的手模糊看得出正紧攥成拳,中间暴露梳子顶端新月般半圆的弧度。
“真的无人能懂吗?”
“也是,你虽在北疆长大,却也是养在深闺的大蜜斯,又那里晓得这些?”唐天霄挥挥手,向刑跃文道,“你审吧!”
“拖甚么拖?”
当着唐天霄的面,押住他的壮汉不敢过分动粗,只是三四小我一起脱手,狠力地拉着枷锁,将他拉离可浅媚,拖到墙边,制了他不准他转动。
唐天霄浓眉一挑,唤道:“卓锐!”
卓锐接着道:“突尔察还说,公主进宫之前就叮咛过,后宫当中大多是重臣嫡亲,若无宠便罢,如果有宠,必受别人勾陷。是以从北赫所携之物一样未带,连他们这些留下的侍从都再三叮嘱,不得在外肇事,以惹授人以柄。他们本是北赫人,一群人在一处,还是保持着北方糊口风俗,每日只经驿馆通译探听一回宫中状况,其他一概不睬。淑妃入宫数月,连只言片语都未曾传出过,更别说甚么兵防图了。他说是皇上盛宠,才害淑妃被人诬告。”
驿馆小卒、小寺人一一再行问过,自是本来的分歧口径;
刑跃文忙道:“皇上,此人戆鲁,骨头又硬,凭他各式敲打,也只口吐秽言。想来蛮夷之人,一昧耍狠,即便叫了晓得两国说话的人来,也只是装疯卖痴,只作不懂,再不肯供出本家之人了!”
夹棍除下,却有人捧来一个竹筒,内里是十余根装在圆木柄上的三寸长的粗钢针。
刑跃文也游移着说道:“皇上,北赫人刁滑,不动用大刑看来是不成了!”
刑跃文暗自嘀咕着,陪笑道:“那么,用针刑吧!”
唐天霄握着那把梳子,腔调听不出一点平仄起伏:“那么,用吧!”
可浅媚惊奇地望了他一眼,发白的嘴唇动了动,便低了头,既不挣扎,也不说话。
卓锐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表示其稍安勿躁,才向唐天霄回道:“皇上,突尔察说,因探听到淑妃被困于德寿宫多日,并且未见放出的迹象,他们商讨之下,决定写信回北赫求救。他并不晓得被沈家截下后求救信为何变成了兵防图。”
唐天霄悄悄地听完,沉吟半晌,转向宇文贵妃问:“容容,依你之见呢?”
唐天霄“啪”地将梳脊磕在案上,嘲笑道:“哦?刑大人审的好案!找来的证人说的话无人能懂?”
唐天霄也仿佛终究透过了一口气,目光从墙上挂着的刑具扫过,问道:“另有没有别的科罚?这个血淋淋的看起来令人实在不舒畅。”
卓锐应了,便用北赫语向突尔察发问。
但到可浅媚那边时,她很利落地答道:“刑大人何必明知故问?刚突尔察已说了,我从未传过只言片语出宫,也无能够通报动静的可用之人。――算来皇宫当中,既懂汉语又懂北赫话,就卓保护一人了,莫非要我招承请了卓保护帮我通报了兵防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