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抱朴子外篇 > 第2章 逸民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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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尧非不能致许由巢父也,虞舜非不能胁善郑石户也,夏禹非不能逼柏成子高也,成汤非不能录卞随务光也,魏文非不能屈干木也,晋平非不能吏亥唐也,然服而师之,贵而重之,岂六君之小弱也诚以百行殊尚,冷静难齐,慕尊贤之美称,耻贼善之丑迹,取之不敷以增威,放之未忧於官旷,从其志则能够阐弘风化,熙隆让步,厉苟进之贪夫,感轻浮之冒昧;虽器不益於朝夕之用,才不周於立朝之俊,不亦愈於胁肩低眉,奉承权右,提贽怀货,宵征同尘,争津竞济,市买名品,弃德行学问之本,赴近似比周之末也彼六君尚不肯苦言以侵隐士,宁肯加上锋刃乎!圣贤诚可师者,吕尚竟然谬矣。

且吕尚之未遇文王也,亦曾隐於穷贱,凡人易之,老妇逐之,卖庸不售,屠钓无获,曾无一人慕之。其避世也,何独虑狷华之沮众邪设令殷纣以尚逃遁,收而敛之,尚临死,岂能自谓罪所应邪魏武帝亦弄法严峻,果於殛毙,乃心欲用乎孔明,孔明自称不乐出身。武帝谢遣之曰:‘义不使高世之士,辱於污君之朝也。’其鞭挞九有,草创皇基,亦不妄矣。

逸民曰:“夫周公大圣,以贵轻贱,吐哺握发,惧於失人,从白屋之士七十人,布衣之徒亲执贽所师见者十人,所友者十有二人,皆不逼以在朝也。设令吕尚居周公之地,则此等皆成市朝之暴尸,而沟涧之腐此肉矣。

抱朴子曰:余昔游乎云台之山,而造逸民,遇仕人在焉。仕人之言曰:“明显在上,总御八紘,华夷同归,要荒伏侍;而先生游柏成之遐武,混群伍於鸟兽。然时移俗异,世务不拘,故木食山栖,外物遗累者,古之狷介,今之逋逃也。君子思危於未形,绝祸於方来,无乃去张毅以内热,就单豹以外害,畏盈抗虑,忘乱群之近忧,避牛迹之浅崄,而堕百仞之不测,违濡足之泥泾,投炉冶而不觉乎”

夫倾庶鸟之巢,则灵凤不集;漉鱼鳖之池,则神虬遐逝;刳凡兽之胎,则麒麟不止寺其郊;害一介之士,则英杰不践其境。吕尚创业垂统,以示後人,而张苛酷之端,开残贼之轨,适足以驱俊民以资他国,逐贤达以遗雠敌也。去彼市马骨乃至骏足,轼陋巷以退秦兵者,不亦远乎!子谓吕尚何如周公乎”仕人曰:“不能审也。”

且夫吕尚之杀狷华者,在於恐其沮众也。然俗之所患者,病乎躁於进趋,不务行业耳。不苦於安贫乐贱者之太多也。假令隐士常常属目,至於情挂势利,志无止足者,终莫能割此常欲,而慕彼退静者也。斥地已降,非少人也,而忘富遗贵之士,犹不能居万分之一。仲尼亲受业於老子,而不能修其有为;子贡与原宪同门,而不能模其贫寒。四凶与巢由同时,王莽与二龚共世,而不能效也。凡民虽复笞督之,危辱之,使追狷华,犹必不肯,乃反忧其坏俗邪吕尚思不及此,以军法治平世,枉害贤人,酷误已甚矣!赖其功大,不便乃至颠沛耳。

“昔安帝以玄纁财宝聘周彦祖。桓帝以玄纁财宝聘韦休明,顺帝以玄纁财宝聘杨仲宣,就拜侍中,不到。魏文帝征管幼安不至,又就拜光禄勋,竟不到;乃诏地点常八月致羊一口酒二斛。桓帝玄纁财宝聘仰仗孺子,就拜太原太守及东海相,不到。顺帝以玄纁财宝聘樊季高,不到;乃诏地点常以八月致羊一口酒二斛,又赐几杖,待以徒弟之礼。献帝时,郑康成州辟举贤能刚正茂才,公府十四辟,皆不就;公车徵左中郎博士赵相侍中大司农,皆不起。昭帝公车徵韩福,到;赐帛五十匹及羊酒。法高卿再举孝廉,本州五辟,公府八辟,九举贤能博士,三徵,皆不就。桓帝以玄纁财宝安车轺轮聘韩伯休,不到。以玄纁财宝安车轺轮聘妾伯雅,就拜太中大夫犍为太守,不起。然皆见优重,不加威辟也。若此诸帝褒隐逸之士不谬者,则吕尚之诛华士为凶酷过恶,断可知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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