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处所空旷,被征用于临时调集点,这时已经堆积了大量百姓。大家侧头去看,冯妙君也不例外,只见一队魏兵拖着数人走来,俘虏都被锁上枷锁,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清一色布衣装束,俱是面如土色。
那厢骑尉宣布行刑以后,兵卫就将俘虏都带上高台,连瘫倒在地、神态不清的都没放过,一一套上了绞索。
魏军压境,众民敬佩的河伯望风而逃,昨日云崕还搅动那等六合之威,冀远城的军民还觉得本身能对峙下来就怪了。
关于冀远城她做过的功课未几,但看百姓神情,她就晓得曹家不得民气。至于刘家,大抵是他家的姻亲?那名骑尉所述罪行即便有些夸大,也算是确有其事。实在曹秉安殉城前安排家人从密道逃脱,这是人之常情。但百姓们晓得后会肝火高涨,那也是人之常情:
她脚步不断,持续往前走,眼角余光却见太守府劈面的巷子里跳出个男孩。
奇特的是,瞥见这些俘虏被拽进法场,在场的百姓神情淡然,偶现怜悯,顶多是母亲们掩起孩子双目,不让他们直视残暴一幕,却没有冯妙君先前见到的那般哑忍的、敢怒不敢言的神情。
说罢,他一指菜场口的木杆,冯妙君才发明那边挂起小我头,随风飘摇。
冀远城中等范围,但因地理位置优胜,人丁相称麋集。它本来有多繁华,冯妙君并不清楚,因为当她行走在冀远城的街道上,瞥见的是断瓦残垣,是破坏而血迹斑斑的城墙,是冷落而被管控的街巷。
冯妙君回身拜别,不想再看。
他一下呆住了,俄然回身往另一个胡同里跑去。
瞥见这东西,好几个俘虏当场晕倒,剩下的不是吓得哭嚎难禁就是痛骂不已。冯妙君明白,君王之道就是恩威并施,有前面的赦民之举,也要有背面的杀鸡儆猴,以镇慑民气。这些即将被正法的不幸虫,不过是魏王给统统人立的上马威罢了。
魏国的交战还要持续,天然不肯见到方才打下来的城池转眼又插上了峣国的旌旗。在接下来的战役中,冀远城将是首要的关键和转运站。
又走出百丈,她看到了太守府。从明日起,这里要换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