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十来岁的少年满面惊骇,张着嘴却出不得声,想来被封了哑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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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砸断”两字未说出,对方已经截口道:“我要听实话。”
他抖得像砧板上等着被刮鳞的鱼,但是李元伐的目光随后就落在他腿上。
廷议方才结束,李丞相就截住了莫提准:“昨夜有人私入府中,给我儿元伐留下一罐药膏,可促断肢再生。”
那人似是微微一哂,站直了身子。李元伐但觉面前一花,他仿佛还站在原地未动过,但手里却提着一人。
就在现在、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小厮的断肢正在规复。他清楚地看到白惨惨的骨头正在往前发展,而后是骨膜、肌肉、筋腱包裹上去;再然后么,就是最外层的皮肤长好……
那人听得格外细心,只在他说到关头处出声抓问细节。
此人轻抬右手,李元伐顿觉咽喉如受重扼,一点氛围都吸不进肺里。
不但如此,那一团血肉恍惚中仿佛另有物事蠕蠕而动。
此人将小厮丢在地上,信手拂过几个穴道给他稍稍止了血,而后道:“看好了。”取过药膏,抹在小厮的断腿处。
此人二话不说,“咔嚓”两声,竟然把小厮双腿硬生生掰了下来!
莫提准神采顿时阴沉,好一会儿才问他:“为何奉告?”这事情只要善后得好,李丞相不说,旁人也很难晓得。
李元伐盯着药罐,喉结动了动,脑中却在几次衡量短长干系。
李元伐也曾是上过疆场斩杀很多仇敌的悍将,这会儿还是看得额角青筋直跳,暗道此人好残暴的手腕!
“你弟弟李元裴派出鲨妖扑咬莫国师的门徒,还扳连了个公主。过不上二十天,你的腿就断了。巧的是你们李家和莫提准的干系很差,若说你断腿与莫大国师无关,我不信。”
对方也正笑道:“此药以金蝾螈炼成,有存亡人肉白骨之效。你的腿断了三年多,规复起来慢一些,但三个月如何也长好了。”他将药罐重新放回桌上,慢悠悠问李元伐,“如何,拿几句无关紧急的实话换回你的腿,不亏罢?”
鲜血喷溅如泉涌,小厮在寂静中直接痛晕畴昔。
李元伐边喘气边苦笑:“腿骨都没了,如何治?”丞相府不是没请过太医来给他治伤,但是再灵妙的药物也只要生肌长筋之效,他膑骨以下都被截肢,没了骨头,筋肉要往那里长?
最后,此人轻笑出声:“也便是说,莫提准重伤后被阿谁小女人所救,这才收她为徒?”
说罢,拂袖去了。
面前此人手里,有殊效药。
……
没何如,他只得将三年多前这段纠葛再讲一遍,却略去本身杀掉峣国县令不提,只说杀了本地朱紫,引官兵去抓莫提准。
莫提准站在原地,思忖很久。
语气中的冷酷,令李元伐毫不思疑他杀人也不带眨眼的。李家儿郎向来手足情深,他不能坐视幼弟遇险,只得吃力地点了点头。
这老仇家主动过来发言,莫提准也是微怔,而后道一声:“恭喜。”
此人冷酷道:“再多一字废话,我就去找李元裴。”
此人说话轻巧,层次清楚:“李元裴还算沉稳,他与莫国师新收的门徒底子无怨无仇,怎会俄然攻击她?我看,是莫提准获咎你们在先罢?”
武者气味悠长,此人也不焦急,任李元伐挣扎半晌,直到一张俊脸憋成了猪肝色,他才好整以暇:“我问,你答。不然我去找李元裴,问出我要的答案再渐渐虐死他。”
创口已经不再流血。
李元伐面现傲慢:“你算哪根葱?”也配向他发号施令?
李丞相淡淡道:“若再算上烟海楼出的事,你我思疑的该是同一小我。我与你纵有反面,说到这等大事上也不会因私忘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