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把我如何?这话说得就让人感觉她很凶啊!这句姊妹情深的保护之辞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婢女小声嘀咕道:“您风雅,归正换弦的又不是您……换得我手都疼死了。”
“住南岛的人里也有一些不是啦,比如老杨。之前朝堂上的阿谁莫大虬你见过吧?大姐常找他办些事,莫大虬的商馆里有个郝师爷,年纪挺大了,老杨就是他的外甥。”
瀚江天险,向来就不是苍梧国的天险,而是碧海国的!
朱芷凌公然是心机周到。
这光天化日之下,孤男寡女总不能就这么宽衣解带吧。
朱芷潋似是看出了他的顾虑,笑盈盈地表示他一同靠近船心。她先是从小桌几上面摸出一把铜棍往桌面中心的一个铜制莲花口上一插,变成一个支架。又指了指船的腰身两边的船沿,只见船沿处各有一个颀长的盒子。
“那么老杨也是某个小国的王公后辈了?”苏晓尘话刚出口便感觉不对,老杨是伊穆兰人,如何会是小国王公。
“哦,老杨也住在太瀛岛上。”
朱芷潋并不走通衢,又是引着苏晓尘从草丛里七拐八拐地绕了好一会儿。等苏晓尘站定环顾四周时,发明已经站在了一个小小天井当中了,本来朱芷潋是直接从天井的花坛内里翻出去的。
苏晓尘不通乐理,听了这一会儿,没感觉弹得有多好。不过音色动听,古朴浑厚,能感受出琴倒是很贵重的模样。
话音未毕,远处已驶来两艘宫船,恰是方才领命去取衣裳火盆的宫女。
朱芷潋歪着脑袋想了想,说:“就说到老杨是郝师爷的外甥,然后你就开端晕船了。”
苏晓尘再拿近面前细看,这黄玉般透明的质地下,竟埋着一朵极小极小的红花。那花看起来没有花瓣,只要花蕊,颀长而卷曲,如针普通地攒在花萼的中心。
“这是烬丝花?!”苏晓尘惊呼了一声。
他又想了想,心下一动,又问:“总听你叫他老杨,他究竟有多老?”
“四邻有些小国属国的王公或是远疆的节度使的后辈有从小送到太液都城循礼受教的先例。大姐监国后,说住在城外易肇事体,不好束缚,便集到沐恩院一处里来了。”
朱芷潋又是一脸的对劲色彩,“这叫墨兰帐,是拿鲛鱼的鱼鳔捣碎晾晒拼接成的,防雨防晒,制作极不易,就只要我和大姐的船上有。你在这内里换衣裳便能够啦,帐上涂的墨汁很密,内里看不到内里的。”
“前人有摔琴谢知音之嘉话,我是断弦候知音,岂不风雅。”声音有些洋洋对劲。
朱芷潋从右手盒子里又抽出一根股带,倒是白的。
但假定有一日,碧海国俄然和伊穆兰国联手起来,那会如何?现在的碧海,手中赋税不缺,剽悍的金羽营对外只称是保护京畿,实则是不知到底有多少人数。说是瀚江天险,这天险防苍梧国入侵碧海国另有效处,倘如果碧海国反过来攻打苍梧国呢?碧海国多的是战舰船舸,如果碧海国要过瀚江,苍梧国也只能是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过来吧?
没弹几声,只听啪嗒一声,似是琴弦断了。屋中传来一声感喟:“偶然惊弦成心人,心系天下奈百姓。”苏晓尘心中一凛,没想到老杨竟然是一名心系天下的世外高人,不由地寂然起敬。
伊穆兰兵势大减,国主病故后王位空悬,朝局不稳。碧海国似是寡弱,实则多钱善贾,近年来又力添兵甲有了金羽营。只要苍梧国这几十年如一日,毫无窜改,亦无居安思危之心。总感觉既有瀚江天险,又有碧海国在前抵挡,只要交好碧海国,便可高枕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