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人有摔琴谢知音之嘉话,我是断弦候知音,岂不风雅。”声音有些洋洋对劲。
这光天化日之下,孤男寡女总不能就这么宽衣解带吧。
苏晓尘换上衣服的这会儿工夫,朱芷潋已轻摇着小桨,荡过了数片芦苇群。待苏晓尘从墨兰帐中出来的时候,面前已是别样风景,不由一呆,问道:“此处是那边?好娟秀的山川!”
苏晓尘摇了点头说:“之前佑伯伯……噢,就是银泉公主殿下的夫婿,他教我读过一本古典,叫《独物格致》。内里提到伊穆兰有一种奇花叫烬丝花。此花朱红似火,只要花蕊没有花瓣,盛开时好像花瓣被烧烬后留下的丝骨,故名烬丝花。烬丝花娇柔非常,在苦寒之地是活不下去的,听闻只要伊穆兰都城沙柯耶城的地下才有。没想到本日能见到……”
“太瀛岛中间有一内湖,把岛分为南北两半,两边的宫廷楼台都很多。自从大姐监国后感觉空置了可惜,便奏请母皇将岛北侧仍然做措置政事用,而南岛单独划成一片,称沐恩院。”
但假定有一日,碧海国俄然和伊穆兰国联手起来,那会如何?现在的碧海,手中赋税不缺,剽悍的金羽营对外只称是保护京畿,实则是不知到底有多少人数。说是瀚江天险,这天险防苍梧国入侵碧海国另有效处,倘如果碧海国反过来攻打苍梧国呢?碧海国多的是战舰船舸,如果碧海国要过瀚江,苍梧国也只能是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过来吧?
咦……是老杨本身要住过来的,苏晓尘有些不测。
他又想了想,心下一动,又问:“总听你叫他老杨,他究竟有多老?”
朱芷潋啧啧奖饰:“你连这花只要沙柯耶城才有都晓得,真是不简朴。这是某年我生辰时老杨送我的礼品,是一整块的虎魄镂刻出来的。别看个头小,只要悄悄一吹,声音就能传出老远去。全部太液城就只我这一枚,那些侍卫宫女一听就晓得是我在唤他们了。”
要晓得这几十年来在天下人的眼中,苍梧碧海联手抗击伊穆兰的情势已深植民气,几近没有人去思疑甚么。但毒金之战后,看似停歇的烽火却从阳谋转向了诡计,现在想来并非没有启事。
“那么老杨也是某个小国的王公后辈了?”苏晓尘话刚出口便感觉不对,老杨是伊穆兰人,如何会是小国王公。
话音未毕,远处已驶来两艘宫船,恰是方才领命去取衣裳火盆的宫女。
朱芷潋比苏晓尘更惊奇,“你竟然识得!难怪你们太子找了你做伴读。你见过这花?”
朱芷潋一听,哈哈笑起来,“实在他也不老啦,也就跟我大姐差未几年纪,只不过老是老气横秋的模样,我便叫他老杨叫惯了。他呀,是个可风趣的人了,晓得的又多,你见了他必然不会悔怨的。”
“四邻有些小国属国的王公或是远疆的节度使的后辈有从小送到太液都城循礼受教的先例。大姐监国后,说住在城外易肇事体,不好束缚,便集到沐恩院一处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