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妃叹了口气,凌厉的指甲毕竟只是悄悄拍了拍他的脸颊,声带宠溺地说:“细雨儿,你吹这曲子仿佛是瑶乡调式吧?固然不错,可好端端的夏夜,你这一吹,倒弄得凄惨痛惨,鬼泣森森,罢了,别吹了。”
万妃感觉有点醉了,宫门外微微的雾气裹着那薄弱的身影,看得不甚腐败。此时他面朝外坐着,一头青丝也挽在纱冠下,固然看不见那绝代俊美的容颜,但是那擎着玉箫的手,纤细苗条,白得仿佛与玉同色。矗立的身形,早脱了孩童的稚气,几年下来,一个小寺人也出落得这般风华绝代,而本身毕竟是老了。
万妃扑哧一笑,拉起跪得端端方正的细雨,“你这孩子,看着这般诚心当真,如何提及话来却不诚恳?”
“主子固然敬慕内里那些安邦定国的文武大员,但愿能报效朝廷,无法身已残废,能助娘娘执掌后宫便是娘娘赐与的莫大晋升,岂敢再妄谈男儿之志?只求贵妃谅解主子一丝尚存的男儿之心,莫要让主子以色侍君,落得阉娈之名。”
被唤作细雨的人只好起家,恭恭敬敬地立在一旁,答道:“主子只模糊记得童年耳边总能听到这个曲调,感受很暖和,因而略加演变,不想惹得娘娘不喜。主子不再吹奏便是。”
万妃扯着他的头发把他身子拉得更低,见他神情拘束,更加感觉好笑,红唇贴着他的鬓边一起留下湿腻的亲吻,另一只手却沿着脊背抚摩下滑,轻笑道:“你虽年幼,进宫时候却实在不短了,莫非没传闻过,男人也能够靠这里侍寝?”
对劲地看着那一张近在天涯的俏脸刹时飞红,戏弄之心更盛,“万岁爷也是本宫带大的孩子,这些年固然敬我宠我,却终是血气方刚,少年心性。是男人都馋嘴,更何况是君王,固然对我仍有几分顾及,还不是让几个嫔妃怀上了龙种?这是看得见的,那看不见的处所,爬上龙床的宫人大有人在,特别是那些个下作的小寺人,又不怕留了龙种,让万岁没事泻个火定是常有之事,可惜无甚姿容,却留不住皇上。”
细雨脸颊贴着万妃的胸口闷得喘不过气,所触只觉丰盈光滑,粉香扑鼻,难受之极,不得旨意却不敢擅离软榻。略略支起家,纱冠歪落,一头青丝瀑布般地散开,被万妃捉在手中把玩,只得就着她的手俯低上身,却不敢压碰贵妃身材,姿势颇是难堪,答复更是谦虚:“贵妃娘娘这么说真是折杀主子了,主子卑贱,蒙娘娘不弃已是莫大造化,岂敢有丝许非分之想,心中只愿奉侍娘娘一人。”
细雨晓得贵妃这话却不是完整调笑,一翻身下了软榻,直直把光亮的前额贴上青砖冷地,“贵妃娘娘若思疑主子也有那样的心机,不若现在就砍了这颗颈上人头,免得娘娘担忧,也成全主子的明净!”
万妃斜倚在金榻上,双眸微睁,云鬓斜垂,一派慵懒地打量着坐在门口石阶上的人儿,挥手退下了身后打扇的宫人,仿佛是嫌扇子的风声惊扰这氤氲的氛围。
一场颠鸾倒凤,早忘了更深露重,夜深多少。紫金香炉里的檀香已不知在何时燃尽,只余袅袅烟雾,散在这清冷的深宫内院。万妃满足地卧在他胸口,悄悄抚摩着那披了一层薄汗的身材,无穷爱好。
压抑不住内心腾起的情感,万妃不待一曲结束,就起家走到他身边,镂空镶着珊瑚石的尖长甲套堪堪划上他的脸颊,作势用力,恨不得在那白若凝脂的脸上划几道殷红出来。那人不敢躲开,只是微微转过脸,朗若黑曜星的眸子略带无辜地瞻仰着她,却不说话。
“主子自五岁入宫就奉侍娘娘摆布,现在已有十年光阴,故里之事早已悠远,幼光阴景难以回想。唯今只愿奉养娘娘如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