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那枚玉佩取出,底下是一张折起的纸条,顾景阳将那玉佩握在手里,无认识摩挲几下,方才展开来看。
谢偃微怔:“如何说?”
“女郎有事,来不了了,”采青道:“叮咛奴婢送东西过来。”
谢偃上前去同他见礼,谢令与谢允跟从在侧,卢氏毕竟是女眷,不好出场,便隔帘而坐,静听前厅动静。
谢偃含笑送他:“我在此恭候。”
衡嘉欢乐的几近要给谢华琅跪下了,哪知等人到近前,却认出来人不是正主,而是谢家女郎身边的女婢。
顾景阳道:“朕那里又惹枝枝活力了吗?”
“实在也没甚么。”
魏王世子姿势谦恭,极其客气:“冒昧登门,令君勿要见怪。”
顾景阳见了采青,也是怔了一下,眉梢微蹙,道:“如何是你?”
顾景阳淡了神情,垂下眼睫,不再言语。
本日晨间,她少见的赖床一回,因昨日劳累,想来母亲即便晓得,也不会加以责备。
采青吃了一惊,采素也一样,二人面露惊奇,想要开口,却也无从提及,僵立原地,有些担忧的唤了声:“女郎。”
顾景阳手指颤抖,竟没握住掌心那团纸条,落到地上以后,滚了两滚,方才停下。
采青先前也是见过这位道长的,只觉清冷超脱,天生一股疏离秀彻,不成近观,本日被他如此谛视,方觉胆战心惊,不自发垂下头道:“女郎说,她今后不会再来了,也请您多保重。”
他的运道不差,等了未几时,便见有人骑马而来。
兄弟二人一时感慨,卢氏却笑道:“枝枝怕已经晓得陛下身份了。”
谢徽起家欲逃,身材倒是软的,没几步便瘫在地上。
“女郎醒了,如何不作声呢?”
而谢华琅房里,更是早早便用上了冰。
谢令饮一口茶,面色舒缓,语气刚决:“枝枝务需求诞育皇子,谢家也要竭尽尽力,令皇子安然长成,秉承大统。”
衡嘉在内心怜悯魏王世子一小下,回身出去回禀,未几时,便重返返来了。
他将那张纸条团起,捏在手中,敛于衣袖之下,抬眼道:“枝枝呢,她如何没有来?”
究竟上,衡嘉见谢家女郎久久不来,再思及畴前那一回,内心比顾景阳还要慌乱很多。
衡嘉答道:“说是来向您问安。”
“送东西?也成,”衡嘉忙不迭领着她出来:“快些,快些。”
采青入内以后,便见谢华琅躺在塌上,头枕手臂,姿势悠然,轻嗔道:“如果误了前去相会的时候,怕是要责备奴婢们。”
衡嘉上前去,低声道:“陛下,魏王世子来了。”
衡嘉更不敢多嘴,悄悄出去,到庙门处守着,眼巴巴盼着人来。
还君旧时意,故来相断交。
……
纸上是熟谙的簪花小楷,只写了一句话,那笔迹非常秀逸,语气却刚绝。
许是那余晖过分温情脉脉,连带着他神情中,都流暴露一丝澹泊的暖和。
顾景阳语气略微柔了些:“枝枝叫你来送甚么?”
魏王世子爱好诗赋,府中很有些大儒名流,许是受此原因影响,瞧着很有些风采翩然的文气。
顾景阳仿佛失了魂,一贯通俗灵转的双目,都有些滞然,寂静好久以后,终究回神。
采素采青也晓得,故而极其耐烦的在门外等,见日头渐高,阁房却无动静,方才敲拍门,走了出来。
贰心头一突,道:“你家女郎呢?”
落日西下,在太极殿的窗棂上洒下一层残暴金光,顾景阳便坐在窗前,望着不远处那从洁白如雪的芍药入迷。
“朕躬安,”顾景阳道:“叫他归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