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儿的桃花开得好,我贪看,便多呆了些时候。”谢华琅叫她们看那两枝桃花,道:“如何,俊不俊?”
衡嘉听得莫名,一时有些摸不着脑筋,游移的顿了顿,改口道:“枝枝小娘子已经走了?”
素净如血,光彩灼灼,悄悄悬在近处桃枝上。
他伸手取下那只耳铛,托在掌心看了半晌,终究用帕子裹起来,收到了怀里。
谢华琅起家跟上,笑道:“道长,你应了?”
“礼尚来往,”谢华琅笑道:“道长也同我说一说你的名字吧。”
“这双珊瑚耳铛是你最喜好的,现下只剩一只,今后怕是再不能佩带了,”元娘柔声道:“再去找找吧,丢了怪可惜的。”
他笑起来的时候,周身疏离之气消减,更显得温端雅正,谢华琅越看越喜好,正想逗逗他,却听他道:“重九。”
衡嘉怔住了。
“道长,你晓得吗?”谢华琅却不搭那一腔,伸手接了那枝桃花,含笑称谢后,又悄悄道:“我的名字……就叫枝枝。”
“……等等。”那羽士俄然叫住她。
“很好的意头,”谢华琅眸子一转,又问道:“削发前的名字呢?”
就在前不久,它还佩在那女郎耳畔,伴跟着她笑语,悄悄摇摆,晃得贰心都乱了。
年青羽士见这一幕,神情板滞,周身生硬,衡嘉也是面露讶异,前者起家想追畴昔,却被衡嘉拦住了。
假端庄。
白玉珠落在地上,收回一阵珠玉特有的清鸣声。
“不好,”谢华琅将那两枝桃花护的严严实实:“这是我的,一个花瓣儿也不给别人。”
谢华琅只是笑,却不沉沦,向他一礼,拈花拜别。
“那枝开的不好,”他道:“带这枝走吧。”
那羽士听得笑了,低头看她,悄悄道:“你又胡搅蛮缠。”
“朕只是奉告你,她叫枝枝,她的名字出自那里,”顾景阳垂眼看他:“并不是让你唤她枝枝。”
“枝枝,枝枝。”他轻声道:“多好听的名字。”
四目相对,寂静无言,终究,还是他先撤退了。
起初赖在此地,胶葛着人的是她,现下毫不沉沦的抽身拜别,先道了告别的也是她。
那羽士被她看的微生恼意,信手折了一枝递与她,神情有些疏离,道:“桃花给了,女郎早些拜别吧。”
“一只耳铛罢了,不值当的,”谢华琅混不在乎,笑着安抚道:“好啦好啦,你们有这兴趣,无妨罚杯酒扫兴――特别是宪娘,你得喝三杯!”
谢华琅莞尔一笑,伸手接过,却未言语,随即回身拜别。
谢华琅停下脚步,回身看他。
东风吹拂,粉色花瓣随风而下,零零散散落在他肩头,而他微垂着眼睫,不知在想甚么,也未曾抬手拂去。
他却没有再说别的,往东侧桃树前重新选了一枝,折下后递与她。
……
是只珊瑚耳铛。
她微微怔了一下:“甚么?”
那羽士侧目看她,目光中少见的生了波澜,谢华琅便由着他看,笑吟吟回望他。
前院里桃花开的正盛,但见满目娇妍,美不堪收。
那年青羽士结结巴巴道:“但是,但是她如何敢……”
顾景阳不再言语,径直拜别,只留衡嘉与那年青羽士面面相觑,半晌,后者方才迟疑道:“皇叔他,他是不是……”
谢华琅也不脸红,反倒振振有词,将那年青羽士说的哑口无言,又转目去看那羽士:“道长,你给是不给?”
“观主自有主张,”他了望那一前一后拜别的两人,轻笑道:“我们还是不要畴昔滋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