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这会儿已经进了内库。
但不管他如何地目不转睛,欧阳终是消逝在大殿以外,倒是之前失落了好一段时候的大寺人汪九龄颠颠地跑了出去,一脸欣喜地说道:“陛下!我找到前程了!百景园斑斓池的死水是从内里护城河里引出去的,上面有个暗渠,我已经让人试过了,拆掉暗渠上的铁雕栏就能从暗渠游出宫去……”
说完,欧阳便调回身形,朝门外走去。
“啊?”汪九龄正说得鼓起,闻言顿时一愣。
欧阳过来的时候,院子里已经空无一人,门锁也被人砸落在地。
“私奔了?”欧阳脱口问道。
欧阳赶快解释,“我传闻她入宫之前曾与她的表哥议过婚事,而她入宫以后,她那表哥也未曾婚配,端得是一往情深……呃……你不晓得?”
兴和帝悲惨地笑了笑,点头道:“不必了。”
论美色,他还没见过比他这副皮郛更好的,如果兴和帝真有那方面的寡人之疾,第一个被贪慕就应当是他。
只是,那枚玉佩已经不存在了。
欧阳虽不是个君子,但在信誉上却比那些自发得冰清玉洁的大臣要好上很多,一贯是说到做到。他肯应下此事,必定是有完成此事的掌控。
铜门铁锁拦得住浅显人却挡不住欧阳,他把手往铁锁上悄悄一放,放入迷识和灵力,很快,铁锁便主转动开,铜门也回声而开。
欧阳拿起玉佩,翻转过来。
但让兴和帝烦恼却又不甘的是,欧阳仿佛就没想过救他,句句都是“你从速去死”。
——公然在这里。
太傅严永昌和继国公嫪信他倒是都晓得,位高权重。前者的孙女被兴和帝封了贵妃,后者的女儿被兴和帝立为皇后。两边既是君臣,亦是姻亲,按理说都是坐一条船的人,必定是做了甚么叛变的事才让兴和帝如此记恨。
“朕不想逃,也不能逃。”兴和帝垂下眼睑,“给朕筹办笔墨纸砚,朕有一封信要写给戚云恒。”
但是皇位的传承并不老是次序井然,几代以后,新的天子就对这处内库的意义没了观点。到了兴和帝这里,更是连如何开启内库都不晓得。
——你到底是谁?!
“你如何晓得?!”兴和帝脱口问道。
兴和帝笑着摆了摆手,“服侍笔墨吧。”
“不过就是三个家属嘛,全弄死就完了,多大点事啊!”欧阳轻描淡写地回应道,“不过呢,你要的是家破人亡,断子绝孙,这活儿比较庞大,光是把子孙找全就得费掉很多工夫,我得一步一步地来,你到了下边可别焦急,耐烦等动静就是。”
欧阳微微一笑,没有答复,转回身,头也不回地走出大殿。
欧阳扯了扯嘴角,“行了,我明白了,就这三个吧?恰好,事不过三,再有我也不管了。”
如他等候的一样,两枚玉佩的背后都有小篆体的刻字,龙的背后是河字,凤的背后是槿字。
“她亲口承认的。”兴和帝自嘲地笑了笑,“东山军围城的当晚,皇后饮鸩他杀。临死前,她向我坦白了统统。继国公早有不臣之心,早在她入宫之初,继国公就给她下了指令,让我就此绝后。可惜,他的女儿固然完成了任务,可他本人却不如他的女儿无能,即便是早有筹办,也终是没能掀起一朵浪花。”
兴和帝本来因欧阳立足而提起来的心刹时又跌回了谷底,心中的惊奇更是炸裂开来。
但欧阳要的那座内库中的内库并不在那边,他也只是扫了一眼就不再存眷,迈开脚步,走向最北边的一座库房。
“诺!”汪九龄抹掉眼泪,迈步上前。
但刚走了两步,欧阳又停下脚步,转转头道:“永泰宫的寝殿床下有一间密室,你如果不想本身尸身遭罪,就躲到密室里了断,只要脱手前把内里锁死,内里的人就算发明那边有蹊跷也是打不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