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他如何地目不转睛,欧阳终是消逝在大殿以外,倒是之前失落了好一段时候的大寺人汪九龄颠颠地跑了出去,一脸欣喜地说道:“陛下!我找到前程了!百景园斑斓池的死水是从内里护城河里引出去的,上面有个暗渠,我已经让人试过了,拆掉暗渠上的铁雕栏就能从暗渠游出宫去……”
没在建元帝的陵寝里找到玉佩,欧阳就猜想这东西应当是被保藏在了这里。现在一看,还真是被他猜着了,总算没有白费他许给兴和帝的承诺。
这间库房里保藏的都是青铜器。对宗室士族来讲,每一件都传承有序,贵不成言。但在浅显小贼眼里,这些东西就没那么值钱了,搬运困难,销赃费事。
欧阳目光一扫,发明只要西边的两间安排日用器皿的库房是开着的,较着已经被人扫荡过,地上一片狼籍。
这些事是他和那群狐朋狗友一起花天酒地时听到的,是真是假不好说,归正被戴绿帽子的人也不是本身,大师不过就是信口一说,当个乐子。
“不过就是三个家属嘛,全弄死就完了,多大点事啊!”欧阳轻描淡写地回应道,“不过呢,你要的是家破人亡,断子绝孙,这活儿比较庞大,光是把子孙找全就得费掉很多工夫,我得一步一步地来,你到了下边可别焦急,耐烦等动静就是。”
临走前,他又顺手拿了几个匣子,将本就没有存放多少东西库房变得更加空旷。
“我朝毁灭,当然是气运使然,但追根究底,与我至今无子也有着莫大的干系。”到了这会儿,兴和帝也懒得再去装点承平,直言不讳地解释道,“但是直到大厦将倾,我才晓得,我之以是会有这类成果,竟是身边人动了手脚,在我的衣食中布下绝育之药。”
“诺!”汪九龄抹掉眼泪,迈步上前。
“朕不想逃,也不能逃。”兴和帝垂下眼睑,“给朕筹办笔墨纸砚,朕有一封信要写给戚云恒。”
“……”
“你如何晓得?!”兴和帝脱口问道。
既然是侍郎,这杨德江必定是个男的,但欧阳从不晓得兴和帝有男风这方面的爱好,这么问不过就是用心恶心他罢了。
欧阳扯了扯嘴角,“行了,我明白了,就这三个吧?恰好,事不过三,再有我也不管了。”
“她亲口承认的。”兴和帝自嘲地笑了笑,“东山军围城的当晚,皇后饮鸩他杀。临死前,她向我坦白了统统。继国公早有不臣之心,早在她入宫之初,继国公就给她下了指令,让我就此绝后。可惜,他的女儿固然完成了任务,可他本人却不如他的女儿无能,即便是早有筹办,也终是没能掀起一朵浪花。”
“陛下!”
“陛下——”汪九龄的眼眶里涌出了泪光。
但是皇位的传承并不老是次序井然,几代以后,新的天子就对这处内库的意义没了观点。到了兴和帝这里,更是连如何开启内库都不晓得。
欧阳微微一笑,没有答复,转回身,头也不回地走出大殿。
但欧阳要的那座内库中的内库并不在那边,他也只是扫了一眼就不再存眷,迈开脚步,走向最北边的一座库房。
兴和帝本来因欧阳立足而提起来的心刹时又跌回了谷底,心中的惊奇更是炸裂开来。
不等兴和帝将这类庞大的表情消化洁净,欧阳已经把手一拱,“就如许说定了,不管我在内库里找到甚么,我都会送那三小我下去陪你,还请陛下放心上路,莫要再牵挂尘凡。”
欧阳虽不是个君子,但在信誉上却比那些自发得冰清玉洁的大臣要好上很多,一贯是说到做到。他肯应下此事,必定是有完成此事的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