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老一少,不再说话,悄悄地站在院中,看着雷劫最后一点余威完整消逝。
代替她的,是坑底的一小堆灰烬。
“为甚么?”
无数藐小电弧从闪电里散逸出来,在他周身啪啪作响,模糊勾画出一个无形圆罩的表面,恰是这无形的圆罩,将他和老者罩住,隐为护持。
只见院子里,本来那女子躺着的处所,被闪电轰出一个焦黑的深坑,宽约丈许。那女子躺在坑底,已经被雷电殛得不成人形,几近成了一截焦炭,却还留着一线朝气,胸膛缓缓起伏。
聂猛冲动的说不出话,连连点头。
聂猛寂然起家,将老者刚才说过的话牢服膺住。
老者的声音在聂猛耳边响起。
他不明白老者为甚么要在现在送他如此首要的东西,听他话语中的意义,倒有几分像在交代后事。
“没有。雷劫九重,第一重散气,应劫之人若捱受不过,苦聚而得的一口真气便会消逝,今后同凡人无异;第二重毁心,如果对付不来,便要被夺去心识,丧失腐败,今后浑浑噩噩,疯颠平生;第三重才是灭身,身故骨灭,化为灰烬,便是你所说的‘死’。
雷声也顷刻间静音。
此时,全部六合都被异象覆盖,一道道闪电在云层中窜动,如金蛇狂舞,空中不时响起连续串炸雷,轰得人脑筋发麻,几近站立不稳。玄色的云层压在城头,仿佛触手可及。
这一刻,聂大进入了一种奇妙的境地。他还是复苏的,可他地点的天下倒是一片虚无,他看不见,也听不到,就连脚下踏着的,也不再是坚固的大地,而是一片渺渺虚空。他仿佛漂泊在一片无垠的广漠空间,无所觉、无所见、无所知、无统统。
他这才瞥见,就在他胸前尺许远的处所,也是无形护罩的中间点,悄悄漂泊着一册展开的竹简,竹简上有着一行行陈腐的笔墨,收回淡淡光芒。
这类奇特的感受,的确令人猖獗!
一道细细的光柱,自云层中间扯破而出,直落九天。跟着这道光柱的呈现,铅灰色的云层被刹时搅动,一层一层,似缓实快,扭转着向中间会聚而去,像极一团大旋涡。
“您是说……我、我也能修行?”聂猛闻言,冲动地问道。饶是他少大哥成,心性果断,现在听了这话,也忍不住心神荡漾,语无伦次。
老者俄然一个闪身,来到聂猛面前,指尖凝起一点灵光,悄悄点在他的眉间。聂猛只觉一道清冷的气味从眉间中转心底,敏捷化作无数道细流,顺着满身经脉流转到四肢百骸,烦躁憋闷的感受敏捷减退,神态规复腐败。
统统的闪电都消逝了。
只见老者把手向虚空里一伸,不知从那里取出一枚小小的玉简。玉简为长方形,外型刚正朴拙,闪现出淡淡的天青色,通透温润,古意盎然。
陆连续续,又有几道天雷来临,那女子似是全无所觉,除了天雷加身时一阵狠恶的痉挛外,再无别的反应。她的衣物已经片片破裂,暴露的肌肤尽皆焦黑,氛围中充满着一股皮肉烧焦的焦臭味。
“少年人,我要送你一件东西。”老者俄然说。
聂猛听得不是很明白,但他瞥见那株小小的嫩芽正以肉眼可见的速率敏捷发展,只是一转眼,两片嫩叶就变成了拳头大小,绿色茎杆的顶端,小小花蕾闪现出淡粉色,越变越大。
漫天乌云消逝无踪,顷刻间又是万里晴空,闪现出一碧如洗的瓦蓝,显得洁白而通透。历过刚才惊天动地的九道雷劫,聂家宅院竟并未有任何损毁,只要院子中间的那处半圆形深坑,提示着聂猛,刚才好像末日来临般的气象并非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