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
老者嘲笑声中，从背后解下剑来。
少女脚下踏足的莲花，刹时枯萎。
一曲吟罢，老者放声长笑，长笑声中，他的身影片片消逝，化为一团最纯粹的青色能量，轰然炸裂。
“善哉。”跟着暮鼓晨钟般的悠长佛号，诵经声大起，仿佛有无数高僧大德在九天之上齐齐吟诵，全部六合间都回荡着无上纶音。
少女愣住了登天的脚步。
终究，花蕾完整绽放开来。
现在，剑气已经凝成一柄庞大的青色古剑，庞大的剑意将四周的氛围排开，构成一道圆锥形的气旋，迟缓而果断地向前寸寸推动。
“很快，她就要重生了。”老者的语速仍然不急不缓，“重生以后，她便不再是戴罪之身，我也不再是她的敌手，但我仍要与她一战。”
少女缓缓起家。
终究，剑气的速率越来越慢，体积越来越小，终究迟滞不前，外层的闪电和烈焰也垂垂溶解，青色的剑气里，模糊可见一道矗立的身影。
聂猛眼眶一热，只觉心中燃起一团火焰，死死攥停止中的春秋玉简。
“为何留步？”九天之上那严肃的声音，峻厉喝问道。
聂猛惊诧，把目光投向那株不竭发展的植物。它现在已经长得很大，看上去像是一朵莲花，深绿色的圆叶在氛围中漂泊着，花蕾微微曲折，随风悄悄颤抖。
“您为甚么要这么做？”
无边佛光亦随之敛没。
她的面貌，与先前聂猛救下的女子略有类似，却又不尽不异。她们一样都很美，可先前那女子的美是世俗的，撩情面思，勾人欲望，让人想要揽入怀中肆意轻浮，完整占有。而这个少女的美，纤尘不染，仿佛超出了凡尘俗世，带着缥缈的仙灵之气，让人忍不住赞叹、敬佩，生不出涓滴轻渎之心。
金芒一出，六合间除了万道金光，再无别的色采，只剩下那道孤绝的青色剑气，在充塞全部六合的金光里，显得那样的纤细。
老者的目光，久久逗留在剑穗上，神采不再冰冷，暴露一抹和顺的笑意。
一个纤细的身影，缓缓从天空飘落下来。
简简朴单的八个字，仿佛储藏着宇宙万物运转的规律，统统听到这个声音的人，都在顷刻间获得了生命的大欢乐——除了聂猛，他仍在老者的无形护罩内，固然感遭到这个声音中包含的无上伟力，却并未摆荡心神。
她的双眼微微闭着，长长的睫毛颤抖，仿佛睡着了。
这时，他看到一股清泉从坑底汨汨而出，很快便注满全部坑洞，构成一座小小的水池。巨大的绿色圆叶漂泊在水面，从水中伸出的花苞也缓缓绽放。
俄然，本来被老者的词吟挡住、几不成闻的诵经声，重又响彻天空。此次，诵经声清楚非常地从七彩祥云中传出，一句句经文，织成一张绵密厚重的金色大网，将一往无前、疾若流星的剑气层层隔绝。
“随我去罢。”
在她头顶不远处，一片七彩祥云里，模糊暴露莲花宝座的一角。
聂猛发明，现在老者的身材竟然止不住地颤抖，一双通俗的眼中似有烈焰燃烧，迸射出灼灼的目光。
不知过了多久。
“少年人，就此别过。”
恰在此时，九天之上，云端当中，突然飞出一点金芒。
行在半空的少女，身形仿佛呈现一刹时的迟滞。
灰烬当中出世的莲花，终究开放了。
不知是成心还是偶然，这句词像是一柄利剑，从漫天诵经声中破开一条裂缝。几近将近被昏昏欲睡的诵经声逼疯的聂猛，感到心神一阵腐败。
少女缓缓展开了双眼，盯着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