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笔墨并无多大学术上的代价,所参考的册本都是我手头统统的,客居香港,数量非常有限。出自《太宗实录》、《崇祯长编》等书的多少质料都是直接引述,未能查对本来的出处,或许会有错误。这篇笔墨如果有甚么意义,或许是在于它的“可读性”。我以相称严峻的尽力,制止了普通汗青笔墨中的通俗晦涩。现在的脸孔,比之在《明报》上所颁发的初稿〈广东豪杰袁蛮子〉,笔墨上要顺畅了些。此文可说是我正式修习汗青的起点与习作。

二○○二.七

本地有一篇批评《碧血剑》的文章非常夸大的说,《碧血剑》受了英国女小说家杜・玛丽安(Du Maurier)小说《胡蝶梦》(Rebecca)的严峻影响。文学作品遭到畴昔中外文学名著的影响,那是不成制止的。但《胡蝶梦》这部小说并没有太大代价,我并不感觉很好,只因希治阁据此拍过一部都雅的奇情电影,因电影在中国风行而为很多中国观众所知(单以杜・玛丽安的小说而论,我更喜好她的另一部小说My Cousin Rachel,但此书未拍电影,无中文译本,故较少人知)。文学批评如不以改编后的风行电影为根据(正如按照电影“罗生门”而评《雪山飞狐》一样),而按照原作,则风格较高。杜・玛丽安作为一名作家,《胡蝶梦》作为一部小说,在英国文学中都没有甚么极首要职位。如想议论英国女小说家在作品中以主要人物陈述一个露面极少的人物作为报仇配角而展开惊心动魄的故事,不如引述爱米莱・勃朗黛(Emily Bronte)的《吼怒山庄》(Wuthering Heights),这才是英国女小说家中的第一流人物,小说也是第一流的优良作品,只要议论这部小说,研讨英国文学者方大家皆知,不去引述只风行一时的惊险电影。(固然,《吼怒山庄》也拍成了一部很好的电影,但在中国较少为人知。)

第三次改写,除了设法窜改本来小说中多少过分不天然的处所(如五毒教、玉真子的部分)外,还减轻了袁承志对阿九的冲突心机,这是人生中一个永久的常见主题:“爱情能够是以中一方变心而遭到侵害。”中国的传统小说普通多写爱情的坚毅,除唐人传奇(如崔莺莺、霍小玉)、明人小说(如杜十娘、珍珠衫)外,少写“爱情中的变心”。此次试写了“伦理品德”与“无可何如的变心”之间的冲突这小我生题目,诡计在《碧血剑》全书激烈的政治氛围中插手一些平常人的生命与豪情。

《碧血剑》之前曾作过两次颇大点窜,增加了四分之一摆布的篇幅,这一次订正,窜改及增删的处所仍很多。订正的心力,在这部书上支出最多。初版与目前的三版,的确是脸孔全非。

〈袁崇焕评传〉是我一个新的尝试,目标是在注释中不直接引述别人的话而写汗青,笔墨气势比较同一,但愿较易浏览,同时本身并不完整站在冷眼旁观的职位。这篇〈评传〉的首要创见,是以为崇祯以是杀袁崇焕,底子启事并不是因为中了反间计,而是在于这两小我脾气的抵触,以及崇祯的不普通心机。这一点前人从未指出过(对人物的脾气和心机,是小说作者凡是的正视点,汗青家则改正视期间背景、物质身分、轨制、文明等等)。另一启事,是独裁独裁轨制的祸害。

《碧血剑》是我的第二部小说,作于一九五六年。书末所附的〈袁崇焕评传〉,写作时候稍迟。

小说中写李自成于大胜后杀曹操罗汝才、李岩,架空张献忠、“左革五营”、及其他火伴,野史中有载,亦有参考别史、杂书者。王春瑜先生关于李自成的风格,有文多作指教,我的观点虽颇分歧,对他的批评仍表感激。对复旦章培恒传授及北大严家炎传授两位的指教与鼓励,特别心有铭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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