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都批示使严厉正的目光很严厉,落在了孟存的身上。
“天底下有这么都雅的贼么?”
两个小娘子常去县里瓦舍看戏,立即你一句我一句群情起来。
太皇太后半晌后才道:“孟家是孟家,孟氏是孟氏。”这两句话说得很吃力,但清清楚楚。殿上也逐步安静下来。
“不是说请了部曲保护,见财起了歹心也是常有的事?”
都批示使严厉上前两步,沉声道:“娘娘,岐王殿下,下官刚才安设好河东路勤王禁军前锋官顾怀山,也有一事极蹊跷,下官不敢私行做主,请娘娘和殿下听顾怀山之言后再行定夺。”
另一个小娘子伸脚踢了踢赵栩,见他一动也不动,回过神想了想,小声嘀咕起来:“阿芳,他仿佛没有要抢要偷甚么。他——仿佛是在朝我们笑,会不会只是来问路的?”她们只是被他的模样吓到了。
赵栩耳中嗡嗡响,那“县衙”二字入耳,雷鸣普通。他极力展开眼,太阳血红血红,面前人影恍惚,但他发觉不到敌意。
贼?不是贼?
“没有。长这么都雅还用做贼吗?”胡大郎虽是庄稼汉,倒也明白。
小娘子丢动手中的鞭子, 更心慌了:“他——他是贼吗?”
“很很很有钱吧,这衣裳是不是金子做的?”阿芳眼泪快掉出来了,伸手戳了戳那闪得她目炫的金甲,她这是几乎害死了一个这么都雅还这么有钱的郎君?
赵棣以额撞地,又从怀中取出版信呈上:“苏相有信,臣代苏相向娘娘告罪。朝中众臣都盼着娘娘返京以安天下臣民之心。”
西京宫城广寿殿,昔日德宗巡幸视朝之地,此时挤满了西京文武官员,左上首是西京留守岐王,随后是翰林学士院大学士,宣和殿大学士孟存。右上首站着禁军都批示使严厉正。
孟存感激地抱拳道:“多谢岐王殿下!”帘后六娘微微转了转眸子,忍住眼中酸涩,不敢失礼落泪。
张蕊珠跪地叩首,不再出声。殿上静悄悄可闻针落,蓦地轰地炸了开来,文武官纷繁交头接耳。
赵棣跪伏于阶下,正泣涕交集,颤声诉说京中中元节后产生的各种。
文武官员纷繁侧目看向孟存。
“妖女孟妧,利诱太后,勾搭内奸暗中陷六弟于死地,假借六弟监国之权,挟幼帝而令天下,干与二府军政国事,乃至动辄扰京师十万公众,祸国乱政可比武后。苏相先前不知其诡计狡计,对其坚信不疑,现在悔怨莫及,才暗中让臣赶来西京禀告娘娘。不幸十五弟口不能言,无人可依,还请娘娘顾怜大赵江山天下万民,扶大厦于将倾,清君侧,肃除妖女孟氏,规复赵氏腐败。”
岐王抬开端看向帘后,叹道:“国难当头,内忧内乱。臣觉得五郎留在娘娘身边奉养并无不当,但孟氏一事,还是等击退高丽女真西夏等劲敌后,留待六郎回京后,由礼部太常寺司天监再一同判定。”
孟存仓猝上前两步,施礼道:“娘娘,孟氏乃臣的亲侄女,自幼心智鲁钝,三岁尚不能言,直至出痘后才蒙神佛庇佑开了窍,七岁便考入孟氏族学女学乙班,更凭捶丸技名震京师。燕王殿下、陈太初均倾慕于她,可见她聪明多智出类拔萃。又怎会是妖女?臣听闻五皇子之妾侍张氏,乃苏相的外甥女,也是鄙侄女的女学同窗,因小女之因平日有些嫌隙,但殿下何至于要给她安上祸国殃民之罪?我翰林巷孟氏一族虽不显于天下,却也不能生受这盆脏水,还请娘娘、岐王殿下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