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前?”
“你是不是晓得什麼?”老者將臉湊過去,酒氣沖進鼻內,阿瓊掩住鼻子靠後,“你離我遠點。”
夜,即便是魔界也有日墜月起,繁星點點。
“你乃成仙者,怎會在妖界?”
看得老者越覺驚奇,原來這丫頭身上的魔氣都被封住了。不過這丫頭的魔氣雖然濃厚,但一身的正氣卻是難掩的。這丫頭反倒比修道之人還像修道之人。不過……老者看著越運法越受阻,越受阻越勉強的阿瓊,搖頭,這丫頭真是個急性子!這般勉強,遲早要出事。
“……”劍光一閃,老者舉起雙手無奈道:“真不诙谐!”
車外的軍牙打坐很久依舊無法靜心,抬頭瞻仰星空,思緒飄遠,
看著阿瓊又是血又是汗,老者不住地搖頭,“你個小丫頭,怎麼這麼胡來。體內還養了這麼多凶物,一個不谨慎但是要死的。”
星空下,並肩而坐的兩人顯得異常和諧。
將骨頭丟給驢,那驢暴露一口鋒利的牙齒‘嘎吱嘎吱’將骨頭咬吞下肚。看得老者嘖嘖兩聲,“吃骨頭的驢還真是讓人驚奇……丫頭你這是做什麼?”阿瓊手中不知何時握著的劍指向老者脖頸。
一下馬車軍牙就先在四周佈下陣法,而後生起火,拿出鍋碗瓢盆、食品、調料……看得九芕嘴角抽動,“你是來遊玩的麼。”
“……我就吃了一個……”
仓猝說出的話讓九芕無語,魔族怎麼能够會困。看來這五年間是出了什麼事才會讓腦袋變的這麼兩光。
軍牙夾起一條,咀嚼,休畫和福祿都看著他,半晌,軍牙放下筷子,“味道不錯,很有嚼勁。”
雙眼睜開,是一張紋龍鑲金的絲帳。臉頰被一隻溫暖寬大的手摩挲,耳邊是輕柔的聲音,“忘生,快醒醒……”
肉明显是他抓的,肉明显是他洗的,肉明显是他烤的,怎麼卻連一口都不能吃!老者撇嘴,可惜那嘴掩在鬍鬚当中看不清。
溪邊打水的福祿疑問地轉過頭來。
“沒表情。”
“你剛才說什麼?”
軍牙一笑也坐下。
軍牙淡笑,“我也是第一次帶這些東西。”
——這個給你。這個很甜,吃了就不會覺得痛了。
“你方才吃的什麼?”
無奈,“後半夜叫我。”
——忘生……忘生……
“這件事說來話長!”劍又逼近一寸,“好啦好啦!我一百年前圓滿升天,哪知進錯門,回過神來就在這裡了。”
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塊軟糖,含在口中,酸酸甜甜的滋味伸展開來,燥熱的心終於些微平靜。
一時間九芕不知說什麼好,這傢伙的腦袋莫非真是榆木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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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多大歲數了,還吃糖。”
休畫和福祿這才放心開動。
“不會。樂在此中罢了。”
那人將頭埋入頸窩,“忘生……忘生……忘生……”一聲一聲,輕輕轻柔的,心臟跟著輕顫,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乾巴巴又結巴的答复配上那呆樣更加傻氣,九芕眼皮微抽,該不會是被人奪舍了吧?這種樣子還是那彪悍的魔界天赋麼。
忍了又忍實在忍不住了!“我說丫頭啊!你怎麼忍心讓老頭子我看著你吃呢?”
“少年人就是少年人。不晓得照顧本身。”隨手一揮,一床毛皮蓋在阿瓊身上。
“你在笑什麼?”頭頂俄然傳來的聲音讓軍牙一愣扭過頭去看,頗有些憨呆相。
隨地坐下的九芕翻了個白眼,修道之人吃不吃都沒關係,與其帶這些用不著的東西還不如多帶些丹藥、法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