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倾岳点了点头,便也从安闲容的告别以后往屋子里去了。
另有顾温然。
硬生生被战戟压矮了一头的乐逸从康青部下逃出来躲到我身后去,暴露半张脸嚷嚷道:“我可未曾这么说,是你自个儿说的。再说了,我是有媳妇的男人了,别随随便便对我脱手动脚的,月儿如果曲解了,你赔我个媳妇么?”
“我并非是为了这件东西而来。”顾温然摸了摸手内心的玉貔貅,暴露了一个近乎羞怯的神采来,低着头,悄悄柔柔道,“这是我娘要传给我老婆的东西,现在已经寻到它的仆人,本来……就不是我的东西了,天然不必还我了。”
他确切很高,五官也非常清楚,可贵的是双眸有神而清澈,可谓面若冠玉四字;但是他纤长洁白的白发垂在双肩,神采平和而和顺,又非常显出一些端方温暖来。我心知肚明他少年闭关修炼时叫贼人打成重伤,不但武功尽废再不能习武,还一头青丝成暮雪,是以也并不是很惊奇。
这话出自修齐与康青之口,我毫不觉有异;但由顾温然来讲,便过分骄易了,我是以冷冷看了他一眼。
只是顾温然的身份,总叫我模糊有些顾忌。
出乎料想,云倾岳看起来既非康青所说的傻高个,也不像是天机所述的那般儒雅聪明。
找修齐并不算太难,他之前吃了苦头,不敢再往林子里跑,我绕着屋子转了一圈,便在林边的一条小溪边瞥见了在读书的修齐。
“的确有缘。”我不怒反笑,不由摇点头道。
“云倾岳见过无垢先生……”云倾岳与我行了一礼,在场三人只要他与我最不熟谙,也最是知礼。
顾温然仿佛也不要我反应,自顾自的说了下去:“这儿不是我该长留的处所,那也毫不是南青之主巫瑞能留的处所吗?”他这时面庞虽还显得赧然年青,又带着几分稚气内疚,却很有模糊的强势暴露,不复那种无辜的神情。
“那是不是代表,路人比起朋友,好歹有靠近的但愿?你与巫瑞,是不是永久只是朋友?”顾温然咄咄逼人起来。
只是我看他端倪愈发体贴柔情,便愈发奥妙,倒也并非是讨厌或是恶感,反而有些似笑非笑的愉悦与猎奇。
乃至,我想若非是本日顾温然用心叫我发明,我永久也发明不了。
顾温然坐在溪水中,浇了满头满脸的水,却朗声大笑起来。
他这句话说的很露骨,我竟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康青提着战戟,柔若无骨般的依偎在乐逸的身上,圆润白净的指尖悄悄一挑乐逸的下巴,轻笑道:“你这个小混账,且好好与我说说实话,莫不是你之前一向当云倾岳是个婆婆妈妈的小女人不成?”
顾温然握着一卷书,点头低眉,风韵美妙,言语和顺,声容语态自有说不出的风情动听,的的确确是个美女人。
虽心念百转,但现世却不过几息展转,我回过神来,只见着顾温然昂首来看我,暴露了毫无讶异的内疚笑容来,点头道:“谈先生,当真有缘。”
不如说,是与巫瑞初见时升起的那股棋逢敌手的感受一模一样。
我干脆带着修齐甩袖拜别。
“你留在这里,究竟有何要事。”我从袖中取出那块玉貔貅扔给顾温然,安静道,“如果为了此物而来,便早早拜别吧。我无妨旧话重提,此地不是你该长留的处所。”
“倒不婆妈。”乐逸嬉笑道。
乐逸气呼呼的对他做了个鬼脸道:“就你这臭脾气,再过几十年恐怕也嫁不出去。”
他究竟是甚么人,为何连天机也要遁藏三分……还是说,他这小我,与我牵涉颇深?但墨朗与巫瑞却并未被抹去,是以我想,或许他与我并无甚么干系,只是身份背景要留作伏笔后续,才叫作者埋葬天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