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常发和李谢都怯怯地看了周青山一眼,点点头。
左越也吓得仓猝跪地,并未说甚么表忠心的无用之言,而是直接叩首道:“陛下明鉴哪!向来遴选狱卒的事情,都是由两位佐卿定下来的,微臣从不会亲身过问这事儿啊!这等小事,它也不在微臣的职责范围内啊。微臣又很少亲身去巡牢房,这两个狱卒,微臣是见也没见过啊!”
顿时感觉事情不妙,但人已经来了,莫非还能半途逃归去不成?只能硬着头皮,装做没事儿人似的给皇上存候:“父皇。”
“左越,朕问你,你是我风国的官,是朕的臣子,还是周家的官、周家的臣子?”皇上没诘问太子,转而去问大理寺卿左越。话问得,仍旧相称之重。
皇上天然不是真的信赖了左越的辩白,真的觉得左越和周青山没甚么联络。就算他不晓得这安插狱卒一事,但若周青山常日里和他干系不好,又怎能把儿子放到大理寺去历练?又怎能这么罢休去做?周青山的世情,左越就算不掺杂,却也必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他去。
民气凉薄,不过如是。凑在一株好处树上的猢狲们,一旦树倒了,瞬息散去……
周青山忙跪地叩首道:“微臣被这两个不晓得从那里冒出来的人冤枉,一时心急,只想求一个本相,乃至乱了分寸。在陛上面前大声鼓噪,冲撞了陛下圣耳,还望陛下恕罪!”
“一派胡言!的确一派胡言!”周青山并未直接答复皇上的话,而是指着李谢和戚常发道,“本官是多么身份?你二人是多么身份?本官岂能和你们这两个小小狱卒有甚么牵涉?”
皇上听出了太子的囫囵话,沉声道:“太子,朕看你是忘了本身姓甚么了。”
皇上并未嫌他们啰嗦,而是耐烦听完,方看向周青山,问道:“周卿,他们说得可失实?”
“没你的事了,你退下吧。”皇上道。
听得皇上这接连很重的问话,太子但觉脊背发凉。晓得明天这一关,是不好过了。岂止是不好过?而应是……过不去了。
吓得太子仓猝跪地,重重叩首,却也不敢说甚么。
“是!微臣领命!”见皇上只是做了这般措置,并没有穷究他的意义,左越紧忙应道。
太子看了那两个狱卒一眼,见礼道:“回父皇,如果这两人所言为真,光禄大夫认的,应是用心叵测之罪。若这两人说的不是真的,光禄大夫认的,也不但是御前失礼之罪,另有为官不慎之罪。若非是获咎了甚么人,岂会遭到这番诬告?”
“说出来!”皇上俄然高了些调子,吓得这两人都仓猝叩首,颤抖道:“认得,认得!”
这番话,听起来是毫忘我心肠让皇上重重惩罚他大舅,但实际上,却还是是在为他大舅摆脱。这两个狱卒说的再较着不过,就是周青山用他们做眼线和刀斧,做那些欺瞒皇上的事,说是有谋逆之心也不为过。但他却只是用了一个轻描淡写的“以壮官威”来讲此事。
这二人不敢含糊着,李谢胆量略微大一些,便他家里遭急需银子,周青山身边的侍从如何找上了他,帮他度了难关,如何带他去见周青山、周青山如何叮咛他的,都细心说了;随即便是戚常发,固然事隔多年,但都是这类事情岂能健忘?也说得非常细心。
皇上沉声问道:“你二人说说,如何熟谙光禄大夫的?”
未免让皇上感觉他是向着他大舅说话,又忙道:“以是儿臣觉得,现现在,应当查清楚这两个狱卒的秘闻,以确认他们这一番话的真假。如果真的,那么光禄大夫如此鄙视国法、滥用权力以壮本身官威的做法,毫不能轻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