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成,多谢小二哥,多谢多谢,您记着喽,那位客长姓丁,丁二公子……”丁浩看着店小二接过药包一溜烟闪进店去,微微一笑,也折身走开了。
接下来的戏码就不消说了,不管是谁,得了这类丢人的病,在人前都是死不承认的,现在药店伴计点名道姓的把药送了来,又被大师看在眼里,他作贼心虚,反咬一口,那是再普通不过的表示,这就是在坐统统人的直接反应。
李玉昌越想越怕,越想越恼,一张脸先红继白,最后变得乌青,鼻息也粗重了起来。丁庭训也看到了那药包上的字,他是个要脸面的人,一看儿子这等混帐,让他在世人面前丢尽了颜面,那张脸腾地一下就红如鸡血。再看到一众老友的反应,丁庭训更是气到手脚冰冷,他指着丁承业吼怒一声:“你这孝子,真是气死老夫了!”说着挥掌就打。
丁浩懒洋洋隧道:“我此人呆呆的,哪儿晓得此中的花样?”
再说他本日的的确确是比长辈们来的还晚,又说甚么门路不畅误了路程,与那小二所说的行色仓促,付了银子连药都忘了拿的事两相印证,那还不是板上钉钉么?
李玉昌嘲笑一声,抱拳道:“丁老兄,本日承蒙你盛宴接待了,小弟另有一些私事要摒挡,看来丁老兄也有一些私事需求摒挡,那鄙人,这就告别了。”
思来想去,丁承业萌发了回避之意:“妈的,老子先去雄州避避风头,等老爷子气头儿畴昔再返来就是。”
就在这时,那小二兴冲冲地上了楼来,悄悄叩门,蹑着脚出去,站在门口陪笑说道:“在坐儿的各位客长,哪位是丁二公子?”
丁庭训德配夫人一家当年遭了匪患,尽皆死在乱世当中。但是当中却有一个兄弟,因为正在外埠书院读书,逃过了一劫。丁承业这个娘舅现在正在雄州任判官,情急之下,丁承业便想去娘舅那儿避避风头。
公然,丁承业扭过甚来,没好气地问道:“甚么事?”
丁庭训被他讥讷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却发作不得,他从袖中摸出一锭银子,放在一张还未倒下的椅子上,拱拱手道:“丁某鲁莽了,这锭银子算是丁某的补偿,告别!”
丁承业就是有错也不肯老诚恳实受他掌掴,何况他还理直气壮,当下一闪身便避了开去,梗着脖子道:“这药不是我买的,无凭无据,爹爹怎能胡乱打人?”
丁承业若能沉得住气,那些世叔伯们还真一定去看他那包药材,可换谁看了如许两个药方还能沉得住气?
岂有此理,年青轻的就吃起了‘灵龟展势’这类虎狼之药,此人莫不是个早被酒色淘空了的身子?我那外甥女儿若真嫁了来,还不守一辈子活寡啊。并且他还得了如许的脏病,这个丁二看着人模狗样的,可也太不检点了吧。
百丰楼天字号房,丁承业怏怏不乐地上了楼,见了父亲、李世叔和几位叔伯长辈,只说路上大雪难行,以是误了时候,固然如此,仍被父亲当众叱骂了一番。待他落坐,却见那位唐家蜜斯压根没有露面,心中更是不悦,别别扭扭地往中间一坐,那隐而未发的肝火便毫不讳饰地闪现在脸上。
丁浩点头哈腰地笑道:“小二哥,这是贵店一名客长忘在我们药店的,他说要往百丰楼天字号房赴宴,走得急,我这药刚包好,那位客长就急着上车走了,掌柜的让我追来了,您看,是我奉上去,还是费事小二哥您……”
“你这孝子还敢顶撞!”丁庭训肝火中烧,抬手还要再打,李玉昌在一旁俄然冷冷地说道:“庭训兄,你要经验儿子,也该回家再说,在这百丰楼里,当着一众老友,岂不有失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