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娃儿一听,同为女儿身,不免大起怜悯之意。同时,她本身就是给人作妾的,听唐焰焰将她夫君所纳的妾室称做不知廉耻的狐狸精,本能地就起了保护之意,便柔声劝道:“娘子也不必过于担忧,你那夫君仍旧驰驱于两地,不时与你相见,显见心中还是敬爱你这娘子的。男儿蓄妾,本是常事,既如此,他不肯把真相相告,想必就是怕你妒忌悲伤。因爱生畏,做些胡涂事儿也是有的。”
杏儿提了麻将匣子出去,一听这话,便傲然道:“这类牌戏,就是我们……”受吴娃儿一瞪,她便改了口:“呃……我们开封府南衙院使杨大人所创,当初只兴于青楼妓坊,现在很多朱门大户、百姓人家,都喜这类牌戏。”
吴娃儿眸波一转,问道:“娘子急着赶赴江淮有甚么要紧事呢?”
杨浩心中大为不悦,但是晓得他是赵普亲信,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慕容先生,须知乱世重典,事急从权,现在开封……”
“胡涂!”
幕容求醉借坡下台,冷斥一声道:“无知小儿,不知天高地厚!”他也把袖子一拂,扬长而去。
这时受吴娃儿一劝,心中便想:“我本还道他是瞒着我不说,亦或是被那狐狸精迷住,迫不及待要纳她过门,竟来不及跟我说,现在想来,这小公子说的倒也在理。”
唐焰焰心中固然意动,口中却大不平气,冷“嗤”一声道:“你这小公子倒是体味得很嘛,你也是男人,当然与他一个鼻孔出气。”
唐焰焰恍然道:“这就难怪了,我说呢,瞧着你粉嫩嫩的身子,比个女孩儿家还要娇贵。你是大户人家公子,那……奴家就更不必担忧了。”
她把手中茶盏工致地一转,撮唇轻吹杯中茶叶,看其浮沉,浅笑说道:“男儿家享齐人之福,妻妾成群,红花绿叶,艳福无边,自古就是如此,那便成了端方。这只茶壶,配了六只杯子,大家感觉再普通不过,你若硬要一只茶壶只配一个杯子,原也无妨,只是天下间大家都视一壶多杯为常事,你想一壶一杯,那反而要被人看捣蛋诞不经了,何如?”
赵德昭拱手道:“一起路程,学业还是担搁不得的,门生请恩师同往,就是这个意义。”
慕容求醉晒然一笑:“你要千岁漫无目标,逛逛停停,那要担搁多少时候?依老夫看来,我等当扬帆直奔最南端,自尾而回,从最远端开端,一到处催促购粮、运粮,如结网而哄鱼,驱之用命,竭诚北运。”
“杏儿无礼!”吴娃儿嗔瞪了她一眼,又向唐焰焰笑道:“这船也慢不到哪儿去的,娘子此去淮中,也不急在早上一日两日,你既搭了本公子这船,本公子也不差你一小我的留宿吃食,且随我同往淮中去吧,一起上恰好考虑一下对策。”
“无知!”
杏儿女人听她一个蹭船的还要这般讲究,把茶盘往桌上一放,没好气隧道:“汴河水缓,我们这船儿既无大帆借力,又没有那么多的桨手荡舟,天然是要慢些的,娘子如果焦急,尽可去寻快船。”
妙眸一转,瞧见唐焰焰无聊的模样,吴娃儿忽地展颜笑道:“路程漫漫,未免过分有趣,我有一种牌戏,非常得趣,娘子可愿一起排解光阴?”
慕容求醉慷慨激昂隧道:“你这是陷魏王殿下于不义,如此一来,天下官吏、士子们将会如何对待魏王千岁?你此人做事鲁莽、不计短长……”
吴娃儿想起杨浩在东都城各种行动,对上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对家中殚精竭虑,保持打理,现在驰驱在外,还是到处谨慎,不由悠悠叹道:“你只看到男儿风景,孰不知男儿自有男儿的苦,他们负担的,女儿家又何尝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