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珵不睬在一旁忐忑不安的胡郎中,跪在苏李氏床前,拿起布巾悄悄擦拭着苏李氏胳膊上的血迹。从初闻苏李氏受伤时的气愤和担忧,到现在表情已经垂垂平复了下来,娘的环境并没有他设想的那么糟,固然仍会有残疾之忧,却并无性命之虞。苏珵现在还不晓得娘为甚么会被人殴打至此,他只是内心冷静发誓:不管是谁下的手,这个仇,他必然要为娘报!
胡郎中伸手重抚郃下髯毛,闭眼凝神了半晌,“腿伤方才我已用药膏止血,只是令堂腿部经脉已断,这药膏感化有限。我有家传续骨膏,可修复经络活血生肌,旬月以内便可让断骨重生,脚可落地,只是令堂这伤势过于严峻,恐怕纵使有些许功效,也不免有残疾之患。”苏珵听闻续骨膏如此奇异心下微松,却又听道娘仍会残疾,不由心中又是一痛。
苏怀闻言,也顾不上收妙手里的短剑,便仓猝冲进了大殿。
苏怀见苏珵竟将一贯收藏的玉佩给了胡郎中,不由有些焦急,刚要说话,却见苏珵对那杏林居门徒喊了声“等等”,又转头对他道,“胖怀,你和他一起去一趟吧,取了药便快些返来。若他敢无端迟延,便直接砍了他!”
胡郎中见苏珵俄然如此客气,有些惊奇,忙道“不敢不敢”。他看着夜色下苏珵的背影,俄然感受此子胆小心细,将来怕非是池中之物。随即,胡郎中间下感觉有些好笑,面前的小子看模样比乞丐好不了多少,不明白本身为甚么会俄然有此设法。
胡郎中见苏珵扔下一块玉佩,暗想这叫花子能有甚么值钱的东西,待捡起一看,不由大喜:这玉佩通灵剔透,莹润光芒,怕是代价令媛。胡郎中倒是个识货的人,他忙谨慎翼翼放在贴身处收好,一下从地上爬起,跑到被吓得瑟瑟颤栗的门徒面前细心交代了几句,那门徒便回身向外跑去。
正发疯间,苏琳俄然跑出殿门,边哽咽边有些欣喜的对苏怀喊道,“怀哥哥,娘.....娘醒了!”
苏珵轻描淡写,却把胡郎中和他门徒吓得脚下一软,差点跪坐在地上。苏怀微微一愣,点点头,朝胡郎中的门徒喊了一声,便一起跑了出去。
谁知方才还唯唯诺诺的苏朗入耳闻苏珵向他讨药,不由两眼一翻,语气变得倔强起来。“小子,我见你侍母至孝,虽有无礼也不与你计算,这诊费也一并免了。只是那续骨膏乃我家传之物,药材高贵,配制极其不易,本是十两银子一贴,令堂这伤势恐前后需起码五贴,另有那外敷内服之药,皆是高贵非常,你就这般讨要,怕是不当吧?”
苏珵见胡郎中说的头头是道,不由心下稍安。他长长一揖,道:“既如此还请先生赐下良药,小子感激不尽!”
这一番话,只听得苏珵苏怀两兄弟悲怒交集,苏怀紧紧握动手里的短刀,眼中含泪牙齿紧咬,瞋目圆瞪,盯着侃侃而谈的胡郎中,似是他就是害的娘亲到如此境地的首恶,只骇得胡郎中连连后退几步。
他见苏珵催促,不敢担搁,忙跨步上前细心诊察起来。苏李氏被打得浑身是血,腹部被人重重踢了一脚腑脏受了严峻的内伤,嘴角不时便有献血流出,左腿已被打断,苏怀固然拿了布巾简朴包扎,却止不住仍有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苏李氏半个身子,如此重伤只看的胡郎中和他的门徒两人也是吃惊不已。胡郎中号召苏珵几个打来水烧开,将苏李氏左腿枢纽处血污细心擦拭了一遍,取来一些药膏涂好,用白布包扎了起来。
正思考间,苏珵感遭到苏李氏的手动了一下,随即便闻声一旁的苏琳欣喜地喊了声娘,苏珵昂首发明苏李氏展开了眼睛,正盯着他和苏琳两个。苏珵心下欢畅,忙起家往苏李氏头前靠了靠,“娘,你醒了?我们找了郎中来,娘你放心,很快便会好起来的。”说罢还指了指一旁的胡郎中,胡郎中赶紧点点头,表示确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