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不负如来不负卿（新版） > 第297章 为谁译经？(2)
烛光下的罗什戴着老花眼镜，坐在几案旁冥思苦想。一卷梵文经籍摊在面前，他几次念诵，在另一边空缺纸上记录下译出的笔墨，时不时圈圈点点地点窜。他每天早晨返来后还是忙个不断，我极尽所能照顾他，家中统统事件都由我来打理，好让他用心在译经上。
历经风霜的清癯面庞上还是无谓的淡然：“你放心，罗什不会与他相争。译经重担要耗去余生全数心力，哪偶然候与他争这些身外之物？只要译经之事不受滋扰，只要陛下情愿，这国师身份给他也无妨。”
照实译出？这么说，我之以是看不懂，是因为这稿子过分忠厚于原著？但是，我晓得直译并不是他的气势，他的翻译，向来重意译大于直译。
我忧心忡忡地奉告他：“罗什，觉贤此人没有你想的这么简朴。他自认佛法修为不弱于你，却居你之下，心中必然不平。今后，他会有与你分庭抗争的心机。”
他浑身震了一下，低头翻看手上的稿纸，一张张快速地翻到底，俄然昂首大笑：“罗什明白了。”抓住我的手，吃紧地说，“艾晴，你的聪明贯穿，已是这个期间难寻。若连你也看不懂，又有多少未身入佛门的信众能懂？”
我点头。我看过的佛教质料里说过，约在公元2、三世纪，印度的龙树、提婆师兄弟两人，按照《般若》思惟，撰述了《中论》、《十二门论》和《百论》，通称为《三论》，创建了佛教史上第一个大乘教派――空宗。罗什之前，已有人翻译过部分《大般若经》。但龙树、提婆的著作，却无人翻译。只要罗什，才把龙树和提婆的首要著作全数翻译出来。罗什所译的《三论》，便是后代三论宗的宗经。
我叹口气，不再多说甚么。罗什说的没错，该来的总会来。经历过那么多大风大浪存亡难关，现在真没甚么是过不去的坎。
“如此防备难道显得罗什小性，本能够化解的冲突也会是以激化。”他笑着以指导着我额头，“艾晴，别瞎操心了，该来的总会到来，安然面对便是，心中开阔便无所惧。”
他昂着头，又堕入深思中。我悄悄走向他，与他十指交缠，倚靠在他肩上。过了一会儿，他低头看我，笑意昭然，满目腐败：“好，罗什决定：经文，便以大乘空宗典论为主。罗什虽大小乘皆通，但本身雅好大乘，而况大乘更适于汉地。现在空宗鼻祖龙树、提婆之作，中原尚无人译出。《中论》、《十二门论》和《百论》，皆是空宗义理之精华，罗什想今后一一译出。”
我气急：“你虽如此想，觉贤却不会承你美意。他乃至会逼你与他论争，想要在陛上面前与你一分高低。”
这一段日子，他一向在翻译《金刚经》。这短短五千字的经文实在非常难了解，他译得非常艰巨。这是我独一会背诵的佛经，可我不敢帮他。因为我晓得他不会乐意我直接奉告他后代的经文。如许的话，他辛苦翻译的意义安在？当他皱眉凝神时，当他几次点窜时，我不插一言，只是冷静在旁端茶送水，温馨地陪着他。
我昂首看他，神采凝重：“罗什，这不是我所见的《金刚经》。”
半个月后，他将一叠稿子放进我手中，眉眼中尽是笑意：“艾晴，此经终究译完。这是罗什送给老婆的礼品，你是第一个读此经之人。”
姚兴指定的？我想起一个题目：“那这觉贤又是由谁保举给陛下的？”
他却毫不在乎地笑了笑：“你晓得的，罗什从未将名誉职位放在心上。”
我顿时焦心：“罗什，你曾对陛下说刘勃勃非是善类，已引发刘勃勃的敌意。他保举觉贤给陛下，是要代替你的国师之位，让你落空陛下的信赖啊。”